夏羽鈞沒有開門,而是隔著貓眼查看敲門者。
那是一個紅著眼眶紅著臉的女生,邊敲了邊說:
“羽鈞,開一下門。”
她想幹什麼?
夏羽鈞本想和淩薇交流一番,誰知淩薇走進主臥,說等他忙完。
門開了,外麵的人是王馨雨。
王馨雨紮著高馬尾,穿著居家服和拖鞋,臉上化了點淡妝,嘴唇上塗著水晶粉顏色的潤唇膏。
夏羽鈞請她有話快說,他要去買菜做飯。
王馨雨囁嚅著問道:“我……我晚上能不能……蹭個飯?”
蹭飯?這不是以前我幹過的事嗎?緊接著就是那段不堪回首的早戀。
您這是搞哪一出?
夏羽鈞剛想著如何應付,王馨雨可憐巴巴地說:“就算做不成朋友,看在那三個月你來我家蹭飯的份上……我媽臨時加了幾台手術,晚上回不來。”
淩薇循著聲探出頭,望向門外的兩人。
她很想知道夏羽鈞的選擇——拒絕,還是答應。
夏羽鈞提醒她:“王同學,你可以點外賣或是下館子。”
加幾台手術?誰敢讓前任市長夫人、現任泉城市委書記的夫人臨時加手術?
根據夏羽鈞的猜想,體製內就算是孤家寡人噶了,也有人幫忙處理後事。
然而他不知道什麼叫人走茶涼。
王文皓雖然是春市女婿,在春市工作也有些年頭。
但他畢竟是“前市長”。
留在春市的原部下要和現任市長搞好關係,就自然得和前任市長劃清界限。
聽聞此言,王馨雨的嘴回懟道:“那回你不也有手機嗎?不也是照樣來蹭飯?”
夏羽鈞:我是有手機,但是我沒手機卡呀。
他想了想,大不了讓她吃一頓,算是還以前蹭飯欠的人情。
要知道,後來早戀時他給王馨雨帶了半學期的免費早飯,又代值日了半學期。
“說吧,你想吃什麼?做好了我叫你。”
王馨雨眉開眼笑地點了兩道菜,確認自己不在夏羽鈞的拉黑名單後蹦蹦跳跳地回家等候。
當夏羽鈞找到淩薇時,對方正黑著臉等待他的解釋。
他把蹭飯的往事說說,也講明自己的想法和王馨雨的情況。表示這是最後一次。
雖然兩人不是情侶,但夏羽鈞依舊不由自主地向淩薇彙報,並且極其擔心對方誤解自己。
看著夏羽鈞藏不住的慌亂,一本正經的淩薇這才把眉頭稍稍打開。
“好吧,我就信你一回。”
淩薇表麵故作高冷,心裏樂開了花——這種問題正常是和女朋友征詢的,而她目前隻是客人。
……
下午四點半,忙碌一天的人們陸續準備回到自己的鴿子窩,在返程時捎上喂鴿子的飼料。
此時的菜市場很少有新鮮蔬菜,因此夏羽鈞和淩薇隻買了兩根烤腸,一邊吃一邊出門右轉1公裏。
“別光顧著吃啊姐姐。”
看到淩薇的手被凍得通紅,夏羽鈞從兜裏變出一副嶄新未拆封的女士羊毛手套,給她戴上。
淩薇嬌嗔道:“怎麼才現在想起我?”
夏羽鈞嘲諷道:“出門前某人說‘我不冷,我要用一身正氣戰勝東北的嚴寒’……”
淩薇悄悄摘下手套,拿起一撮雪就塞進了夏羽鈞的後脖頸。
夏羽鈞走在前麵伴著小雪吃烤腸,這突如其來的“大雪”令他瞬間清醒。
轉過身時,他仿佛看到了淩薇頭上的一對魔角,下意識準備跑路。
“你要把我一個人丟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