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薇饒有興致地問:“曲姨,他有沒有什麼要好的朋友啊?”
“有的吧。”
曲燕萍仔細回想一下:“他以前帶一個女生買水。女孩子要求蠻多的,他也不嫌麻煩,和人家玩了好久。小鈞每次找我當借口搪塞他爸媽。
那姑娘還把樂樂惹毛了,樂樂上去就要抓她。小鈞抱起樂樂哄了半天,喂了幾條小魚幹才平息。
對了,那姑娘戴眼鏡,但是和你長得有點像。”
淩薇興奮地都快跳起來了——不是像,那就是我!
那年暑假,兩人約定在酒店門外碰麵。
淩薇的父母忙,夏羽鈞的父母管的嚴,但是曲燕萍偏偏是最好的借口。
夏羽鈞經常借口去她家玩,實際上是帶著淩薇出去逛。
當時的夏羽鈞很開朗,麵對陌生人時話也很多,問完姓名就問年齡、學校,就像是查戶口的。
就像夏羽鈞對淩薇的熱情難以接受一樣,當時的淩薇並不接受夏羽鈞的熱情。直到夏羽鈞保護她不被樂樂抓傷後,她才講出自己的姓名、年齡和家鄉。
夏羽鈞就是行走的春市地圖,哪裏風景秀麗、哪裏有特色,簡直是一清二楚。就算隻在地圖上看過的地方,也會通過路標和公交站牌找到回家的路。
而且,他專挑那些低價甚至免費、容易被大家忽略卻別有特色的地方。在南湖公園玩水、在勞動公園和大爺下棋、在兒童公園看花展、在北湖公園看雕塑。
明明比夏羽鈞大16個月,淩薇卻像是妹妹一樣被他照顧。遊玩攻略都在腦子裏,具體在行動上也不落下風,從不讓她花冤枉錢。
淩薇則在看花展和雕塑時,能準確說出它們的特點及來曆,讓夏羽鈞漲了不少見識。
淩薇那雙帶著溫柔的美眸更是夏羽鈞的心頭好。
在夏羽鈞的眼裏,衣著光鮮、溫文爾雅的淩薇就是天使,日後也成為他心頭抹不去的那道白月光。
可惜,二人兩個月後分別。
暑假前,淩薇家就出現了危機,這也是她父母來春市的原因之一。
夏羽鈞聽她淺淺地提過一次,就學著大人的模樣說:“小傻瓜啊,你沒有獨自承擔痛苦的義務。”
暑假後,父母的矛盾更嚴重了。淩薇和林秀珠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她寧願跟爸爸好也不願和媽媽說話。
淩薇沉悶很久,最黑暗的時刻隻有夏羽鈞的帶給自己的回憶來陪伴自己。
暑假告別後,她很想給夏羽鈞打電話聊天,可是電話卻就停機了。
在淩薇離開後的第二天,夏羽鈞家的座機被父母拆了——因為他們要勒緊褲腰帶還債。
第三天,夏羽鈞的父母就在燒烤店的煤氣爆炸中喪生。
由於還不上爛尾樓的貸款,銀行以父債子還為由勒令他搬走。夏羽鈞先是在秋天的一個周六被關了起來(詳見第55章),然後被小姨收養。
至此,淩薇和夏羽鈞徹底失去聯係。
失聯後的她性情大變。變得愛打扮,變得氣勢淩人。原本清純的女生有了妖豔的氣息。
高考後,淩薇做激光手術摘下眼鏡,也摘掉了夏羽鈞心裏的濾鏡。
他從沒看過淩薇摘下眼鏡的模樣,也沒有留照片,再加上這四年經曆了很多曲折和女大十八變的規律。夏羽鈞很難認出她。
兩個看起來不會再有交集的人,可能帶著遺憾永遠錯過的人,卻在一次衝浪、一場婚禮中重逢。
望著拿兩杯飲品過來的夏羽鈞,淩薇下定決心:
這一次,我絕對不要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