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自己一個人無法給她講清楚題目,呂品天約張奕舸一道複習功課。張奕舸興高采烈地跑過來,發現自己被人當奴隸使喚了,老大的不高興。他沒有太多的耐心,也極少有人能夠麵對季如璟在數學上出奇的領悟性有耐性。席慕容說她成名許久以後夢見數學考試還嚇的大汗淋漓。季如璟在藝術上的成就或許不如她有天賦和才情,但對於數學的畏懼卻是不分伯仲。
張奕舸在給她講解了足有一個多小時的軸對稱圖形以後終於徹底放棄。他也不指責季如璟,自小的家教讓他沒有破口大罵的習宮隻是默不作聲地放下她的《課課練》,然後自顧自地開始做自己的奧賽題。
呂品天直覺不妙,連忙表示坐了一下午也累了,出去逛逛,順便輕鬆一下。季如璟麵色沉靜如水,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收拾了自己的書本。她們快踏出房門時,張奕舸突然站起身,一語不發地跟在後麵,不遠不近,始終保持十來米的距離。
詭異的三人行,這兩個人還緘默異常,呂品天已經率先受不了。她笑著跟閨密咬耳朵,擠眉弄眼地對張奕舸指指戳戳,你看,他這麼跟在咱們後麵,要是再高點壯點,像不像美國總統身後跟著的黑人保鏢。
季如璟撲哧笑出聲,正色道:“我還是覺得地種兵哥哥比較帥。”
“嘁,你親眼見過啊?”呂品天鄙夷。
“怎麼沒見過,給我爸開小車的那個司機就是特種兵退役的,特厲害。據說他一個人可以把三個高手打趴下。”
走著走著,他們不知怎麼又熟門熟路地拐進了學校。周末的校園安靜祥和,高大的磨盤粗的梧桐蒼鬱青翠,在水泥道兩旁連成行,青枝碧葉鬱結成網。有人在樹蔭下的乒乓球台上打球,臉上紅紅,不知是被太陽曬的還是打球熱的。室外籃球場上有相熟的男生,他們湊在一起,江明川手裏頂著球,好像在商量比賽形式。
有眼尖的男生見了張奕舸,立刻高聲呼喊:“要不要一起打球?”
本來是考慮到底三對三輪流還是四對四,張奕舸一加入,兩支球隊立刻成型。呂品天跟季如璟坐在梧桐樹下小花圃邊緣的瓷磚上看。江明川見了大叫:“你們最好別坐那兒,剛才丙子才被螞蟻咬了一口,手背上都起包了。”
季如璟聞言尖叫,她天不怕地不怕,看恐怖片也能沾著番茄醬若無其事地吃薯條,唯獨害怕
這種黑色的小甲蟲。人的罩門真的是稀奇古怪,大象也隻能成為小老鼠的手下敗將。
呂品天倒無所謂,她今天穿著長衣長褲,不擔心螞蟻爬上身。於是乎,季如璟幹脆坐到了她腿上。呂品天為難地看她,做出一副羞答答的樣子:“那個,你都坐到人家身上了,怎麼也得給我收了當個二房吧。”
季如璟極度看不起好友的小家子氣,撇撇嘴道:“當二房多慘啊,還得要你養著。幹脆我給你當情人得了,都不限製你人生自由。”
江明川剛好到邊上撿球,聽了她倆的對話,連連,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兩個男生分屬兩隊,兩隊的其他隊員呂品天又多半認識,實在是不知道該給誰加油的好。最後想到總共就她和季如璟兩個拉拉隊員,喊了也沒有任何氣勢可言,幹脆心安理得地在邊上聊電視劇。趙雅芝葉童版的《新白娘子傳奇》第N次複播,季如璟不知為何卻總是錯過第一集白素貞蛻變為人形的那段。好些年後她們再提及此事,季如璟幽幽一笑,淡然表示,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命中注定,得不到,已失去。
場上的男孩子對於她們的心不在焉頗為不滿。比賽結束後,江明川衝到她們跟前齜牙咧嘴,呂品天,你也太不仗義了,怎麼也是同桌一場,竟然都不知道要給我加油。
季如璟立時嚷嚷,江明川,我也沒給你加油啊,你怎麼就盯著我情人啊。
江明川涼薄地看了她一眼,冷笑:“我怎麼記得咱倆還有賭約在身,你怎麼還不安分守己地呆在家裏看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