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就是那個晚上讓她下決心開始忘記他,因為在那天裏,他沒有顯出對她絲毫特別的地方,總共就說了句——生日快樂。再然後那個晚上就一直摟著元若藍坐在沙發上,偶爾抽煙時,元若藍就撒嬌的打罵他,那樣的幸福……最終逼迫她咽下眼淚選擇遺忘,讓她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呂品天抱抱好友,安慰道,會好的,他不適合你。
她還是讀懂了自己的悲傷,隱藏在心間以為自欺欺人就感覺不到的悲傷。季如璟回抱她,笑道,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
那個時候呂品天以為她所說的習慣是指被他倆打情罵俏的畫麵刺激到麻木了。後來才明白另有所指,她也豁然開朗,知道了為何她第一次見佟仲書時會覺得他的笑容那麼熟悉。
江明川一直陪伴她們到散場,最後還幫忙打掃了戰場,然後跟呂品天結伴回家。他總會陪她多騎一段幽暗的小路,因為她怕黑。
生日後沒兩天,季如璟決定重新拾起畫筆,去了另一個城市繼續她中斷了兩年的繪畫學習。季如璟的決定讓實驗小學的教導主任悲喜參半。悲的是她一個老師的女兒偏偏理科不開竅,喜的是女兒榆木疙瘩腦袋終於活泛了,起碼願意曲線救國,以藝術生身份上大學。
她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把東西整理好,隻帶了必要的東西就離開學校回到家裏,下午又馬上去了那個城市,因為哪個城市的畫室很出名。呂品天沒有去送她,因為那天他們要考試。
高中的學生最豐富的經驗就是考試,時間被一張張白色的試卷壓積成白茫茫的一片,人影重重,卻什麼都看不清楚。
季如璟不知道,如果當時自己不是萬分受傷,會不會如此快的答應繼續的藝術學習。但她自己心中明白,如果那時候不離開學校,她肯定會陷在裏麵無法自拔。無論感情的是如何稀奇古怪,隻要付出了心意,酸甜苦辣鹹,味味俱全。如她一般無望的暗戀,獨獨缺了甜蜜。
在另外的城市裏,雖然學習的很辛苦,沒有熟人,沒有親人,但是她還是慢慢適應了。那年的冬天很冷,她每天輾轉趕到各個考場考試,匆匆忙忙。街上的音像店裏,那個時候剛剛頂著一張包子臉出道的蔡依林在唱“孤單的人總說無所謂,其實心裏一直下著雪。”她擔著“台灣少男殺手”的盛名,卻一直半青不紅,直到改走性感路線大唱“看我七十二變”才扭出一片天。多年以後看著她妖嬈的舞娘造型,季如璟卻莫名地懷念記憶裏那張鼓鼓的包子臉和清甜的慢情歌。
因為忙碌,也或許是刻意,在那裏的半年時間裏,她很少想起過他。嗬,環境的改變對於想要忘記的一些記憶是個很好的方法。為什麼自己不早點發現這招,非得害的自己再受一次傷害。劉若英唱後來……後來也沒有怎麼樣。亦舒說,伊朗皇帝的銅像尚且被拉下來摔得粉碎,如己一般的人間咖喱啡,跌倒爬起,自然是若無其事般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