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被機械束縛的美國人
兒子家西南兩公裏處，是一個重要的交通樞紐，來往的車輛很多，上下班的高峰期經常有堵車的現象發生。為了從根本上解決堵車的問題，舒格蘭交通局決定在此地修建一座立交橋。 我第二次到美國，整好住了一年，有機會見證了立交橋建設的全過程。 美國是一個聰明智慧的民族，許多項偉大的發明，改變了人類文明的進程。電燈、電話、計算機、互聯網，幾乎開創了一個時代。但在低端的簡單勞動中，卻表現得出奇的懶惰和笨拙，甚至是喪失了最原始的勞動本能。 這個立交橋的工程不大，就是一個簡單的交叉橋。南北兩個方向逐漸將路基加高，對麵到了一定的高度，修一座雙向6車道的橋，東西方向的車輛在橋下通過。如果在中國，農民工加班加點，節假日不休，三五個月就能通車剪彩。在美國，在休斯敦的這個建設工地，百十個人，幾十台車輛機器，幹了一年多還沒有交工。 美國人重視時間，上班早一分鍾不到，個頂個都是掐著表開車來；下班多一分鍾不幹，扔下工具就開車走人。 美國人知道休息，雙休日，節假日，工地上一個人影也見不到，隻有扔了滿地的散亂工具。 美國人最精通的，還是機械的利用。搬石運土，凡是機械能幹的活，人的手都離得遠遠的。砌路邊的石牆，本來用人搬來石頭就可以，他們也用機器，像機械手一樣的小鐵抓，抓起來石頭放在一定的位置，人在旁邊看著。有時，一把小鐵鍁，一把小鐵鎬，放在那裏礙事，用手撿起來就是。他們可不是那樣，也開個車過來，用那個小鐵抓把東西抓走。他們把機械的功能利用到了極致。 修橋築路，本來是個繁重的體力勞動，這裏幹活的美國人卻離“繁重”二字很遠很遠，悠哉悠哉，沒見他們流下一滴汗。 美國人是英國人的後代，他們的前輩瓦特發明了蒸汽機，機械就產生了人所無法比擬的力量。第一次工業革命，他們就看到了機械的魔力，在研究發明機械的方麵越走越遠。運輸機械、搬運機械、裝卸機械……大到百噸千噸的大吊車，小到微型的機器人，取代了人類繁重的體力勞動，享受著機械給人帶來的快樂。 地球是圓的，一麵是白天，那一麵就是黑夜。世界上的任何事情，做到了極限，必然就走向了它的反麵。猿變成了人，勞動是重要的因素之一。鴕鳥有翅膀而不會飛，那是它們在沙漠裏退化的結果。毋庸置疑，美國人的勞動本能是嚴重退化了，再像當年西部開山鑿洞的沙裏淘金，再像中東部披荊斬棘的開荒種田已經沒有可能了，它們沒有了那種熱情，沒有了那種能力。 我想到了2005年的秋天，卡特裏娜號颶風襲擊新奧爾良的時候，堤壩決口，海水漫灌而入，整個城市一片汪洋，市民在水深火熱中掙紮。這樣生命攸關的時刻，美國出動的不是人力搶修堤壩，而是用幾架直升機吊著一些石頭袋子慢慢地修堵。電視畫麵上，直升飛機在空中晃晃悠悠，石頭袋子在空中蕩來蕩去，簡直能把人急死。美國人就是這樣瀟灑，就是這樣不慌不忙。什麼時間堵完，那是直升飛機的事。 我想到了1998年的長江抗洪。當堤壩某一處決口的時候，我們的解放軍，我們的民兵，我們的人民群眾，那是怎樣的勇敢，用人牆，用生命，抵擋洪水的衝擊。他們不僅是一雙手，一雙腳，是全身的細胞都投入了抗洪的戰鬥。沒有機械，也不需要機械，我們靠的是祖先留下的保衛家園的本能。 兒子常說，美國人的口算筆算能力相當差，對他張口就能說出一些平方開方的數字感到吃驚。原因很簡單，是從小就使用的計算器害了他們。 舉世都稱讚中國的經濟發展速度。中國人明白，這個速度是用血汗換來的，用力量換來的，要用機械，中國和發達的美國差得很遠。 機械解放了人，機械也束縛了人。如果人的思維被機械操縱了，那麼這個世界將是一個凝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