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為懼(1 / 3)

大兵壓境,為的不是開戰,而是討回不明去向的祓王安妍公主。可漠南王認定安妍已是漠南的人,並為此指責敏彥的做法有些霸道。

敏彥自有她的說法。

“無論是漠南習俗,還是我朝習俗,男女雙方未舉行婚禮就不算是夫妻。雖說‘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但朕的皇妹沒有與漠南王拜過堂,那她就還是朕的妹子。現在,漠南王陛下把朕的皇妹弄丟了,卻又找不到人。明明是在貴國領土上失蹤的,為什麼偏偏就是給不出一個讓朕滿意的回答呢?”

這話聽起來好像挺合理,不過漠南交不出人也是實情,兩方就這麼僵持著,誰都不肯先低頭,更別提施行什麼和談條件了。

“所以朕早說那隻是廢紙一張罷了。”敏彥笑著對溫顏如此說道。

宮裏鮮少有人清楚敏彥從中做了手腳,原本按敏彥的意思是,最好連太皇太後那邊也不解釋。身為太後的梧桐否定了女兒的建議:“太皇太後她老人家年紀大了,難道還要讓她為安妍擔憂得食不下咽嗎?這也太不孝了。不行,我做不來。”

於是,梧桐一出熙政殿,就興衝衝地抹幹淨了眼淚,跑去跟婆婆彙報喜訊了。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太皇太後那邊才沒有傳出諸如“老人家暈過去了”的消息,反而還一天三次地邀請敏彥前往清泰殿用膳,據說是為聯絡祖孫感情。

敏彥應酬了兩回,便不再去打擾了。

請不動敏彥的宮女們,全都將拜托的視線轉移到溫顏身上,弄得他夾在太皇太後與敏彥之間,兩邊不好做人。

敏彥看不得溫顏為難,吩咐他道:“你不必掛牽在心。皇祖母不是真心想和朕聯絡感情的,她隻是覺得錯怪了好人,於朕有愧,急著補償而已。所以朕不去也沒關係,別在乎那些小事。”

“太皇太後畢竟是一片好意,不去的話,會不會顯得有些不近人情?”溫顏主要在擔心這地位尊貴又不習慣認錯的祖孫倆鬧得不愉快。

敏彥斜瞥溫顏一眼,居然很滄桑地說道:“不會。皇祖母向來不拿朕當平常人看待,朕自然也不用平常人的心態應對她老人家。”

溫顏眼中的疼惜一閃而過,輕輕地挽了敏彥,無聲地給予她屬於親人的溫暖。

拖延了十幾日,漠南方反倒是率先失去了耐性,調兵遣將,在距函賜關不到百裏處安營紮寨,與大安朝的軍隊遙遙相望,挑釁意味十足。並且那位不知名號和來頭的領兵將領還揚言要給窮追不舍的敏彥一個好看。

時隔多日,當敏彥聽說了他們的決心時,她正在同如意、孫應等人商量糧草運送的問題。此等豪言壯語,著實令敏彥失笑不已:“真不愧是被稱為‘大漠雄鷹’的漠南王,這麼容易就被激怒了。難道是仗著他們兵強馬壯,就認為我們好欺負麼?太天真了。”

孫應笑了笑,表示讚同敏彥的話。

然而如意卻皺起了臉,滿是苦惱的樣子。

“皇兄怎麼了嗎?”敏彥明知他是為了又要飛走的銀兩而傷心,依然哪壺不開提哪壺,硬是點中了如意心中永遠的痛。

“……沒怎麼。”如意悲哀萬分,心裏默默地扳著手指頭算國庫的失血量。

唉唉唉,賑災花費不少,緊接著是安妍的出嫁,前不久又剛剛確定了受災區免除三年稅收,至於現在……嗚嗚嗚,要知道,戰爭才是最需要大把大把銀子的罪惡之源啊!

魂魄在四處飄飛的如意,已經能看到那好不容易被他養得滾圓的國庫,正慢慢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在朝著幹癟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