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先一步走了,張瑤和周蓉也告了辭。
回到紫薇居,張瑤都還微皺著眉頭,在想剛剛北夢鳶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
產房內,等人都走淨了。
憐玉容低著頭,這才看向睡在自己的身旁,正香甜的小皇孫,臉上的表情不由的柔和了下來,她抬手輕輕兒的撫摸著繈褓,輕聲道,“孩子……娘終於把你生下來了,你父皇,是個狠心的,連娘生你都不願來看望一眼,以後,便隻有咱娘倆了,娘以後,可就全靠你了啊!你……可一定得要爭氣啊!”
說著,微微抬頭,目光看向窗外,漸漸的氤氳起一團黑乎乎的惡毒,濃如潑墨。
………………
獨孤澈和慕容雪回了東宮的時候,已是三更天兒了,濃重的霧氣,頗擋了些路段兒。
回到東宮,第一件事兒便是奔向南殿兒詢問情況,值守的人把當時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又說了憐玉容生了一個小皇孫的事兒。
獨孤澈聽罷,大鬆了一口氣兒,隨即便是大喜,他又多了一個兒子了。
又問了憐玉容和小皇孫的情況,得知一切安好,便點了點頭,問及是否要看看小皇孫的時候,獨孤澈微微遲疑,想了想,這時候了,便算了。
當下便又轉身,和慕容雪離了南殿兒。
慕容雪聽著憐玉容生了應該小皇孫的時候,眼眸裏不由的閃過一絲惡毒,這一個兩個的,都生了小皇孫,日後若是她生了兒子,豈不是全都要趨於他們之下?
想想都覺得不舒服,可慕容雪很快便把這些心思掩藏了下去。
和獨孤澈一起走著,慕容雪輕聲問道,“殿下,都這般晚了,不若,去臣妾哪兒歇一晚吧?”今兒是除夕夜,按理說,獨孤澈理當是要呆在慕容雪這個太子妃房間裏的。
可獨孤澈,腦子裏麵兒此刻,卻全是想的剛剛所聽的消息裏麵兒,說是張淑女如何掌控全場,及時的解了圍才不至於讓憐嬪娘娘陷入更危難的情況之中。
想著她那兒小小的身板兒,還懷著寶寶,來回奔波,怕是累極了吧?
想著,獨孤澈的心裏就是微微一軟,心裏突的就生出一股,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張瑤的情緒。
聽見慕容雪的話,獨孤澈微微遲疑,隨即搖搖頭,便道,“今夜這般晚了,太子妃怕也是累了,還是早點兒回去歇息吧,本宮今日,便去北殿兒罷了。”
慕容雪聞言,臉上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扭曲,卻轉瞬即逝,眼眸微微一閃,慕容雪笑道,“既如此,那臣妾便先告退了。”說罷,屈膝一禮,轉身便往正殿兒而去。
行了沒多遠兒,轉過一個角,慕容雪陡然停下,卻是轉身,去看著獨孤澈的身影,獨孤澈的身影快速的便消失在了去北殿兒的路口。
慕容雪臉上的神色瞬間陰鬱下來,雙眸冒出如同啐了毒汁兒的小蛇一般,清冷的眸光,讓人一見,便隻覺渾身冰冷發涼。
一旁的沉魚落雁,跟著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兒。
北殿兒,北殿兒!
以前有個張瑤還不夠,如今便又來了一個北夢鳶。
慕容雪心裏冷笑,北殿兒,當真是個好地兒啊?!總有一日,本宮會把你整個北殿兒,連根拔起!
慕容雪一拳狠狠地打在牆壁上,嚇得她身後的沉魚落雁一聲驚呼。
她卻一點兒都不覺得疼,整理了一下袖擺,慕容雪看都懶得去看隻覺得手,冷冷道,“回宮!”
…………
紫薇居今夜值守的是紫薇兒,獨孤澈來的時候,紫薇兒還在微微打著盹兒,不過她瞌睡淺的很,幾乎是獨孤澈一來這兒,便警惕的站了起來,提著一盞忽明忽暗的燈籠,輕喝一聲,“誰!”
獨孤澈上前,燈光照亮了他的模樣,紫薇兒一驚,忙就要行禮,卻被獨孤澈揮手製止了。
獨孤澈對他做了應該噤聲的動作,自己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轉過裏間兒,屋內燃著一盞未吹滅的蠟燭,這是張瑤的習慣,睡覺必須得點著一盞蠟燭,不然便睡不著。
獨孤澈上前,輕手輕腳的坐在了張瑤的身邊兒,就著微弱的燈光,看著張瑤熟睡中的小臉兒,峨眉輕皺,瞧得獨孤澈心裏微微的疼,她是怎麼了?做惡夢了?他想伸手去為她撫平眉頭,卻又怕驚擾了佳人好眠。
猶豫不決的,看著她微嘟的小嘴兒,卻又不自覺的覺得好笑,真是像個孩子。
慢慢兒的,獨孤澈的目光轉到張瑤高高隆起的肚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