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白竹沉默,這個問題他也一直很苦惱,不殺隱悠遙,無法向族人們交代,殺了隱悠遙,鳳傾歌一定會很難過。
“既然沒有。你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我寧願不要知道!寧願永遠欺騙自己下去!”鳳傾歌推開他的手,轉身便準備離開。
龍白竹卻再次拉住了她,“傾歌,如果隱悠遙放棄皇位,隱姓埋名,我想族人們都不會追究他的生死。”
鳳傾歌愣住,嘴角漾起一抹無奈的苦笑。
隱悠遙會為了她放棄這一切嗎?現在的他已經錦衣玉食,黃袍加身,現在的他已經是俯瞰大地的王者,他會為了她回到平凡的生活嗎?
她也曾這樣想過,就是因為她的回答是否定的,所以她才選擇了離開,選擇放棄他。
“傾歌……”見她沒有說話,龍白竹擔憂的走到她跟前。
鳳傾歌打斷他的話,“別說了,他不會的!你放心,我不但不會阻止你們殺他,還會和你們一起,親自殺了他!”
“你沒有問,怎麼就知道他不會?這隻是你的答案,你應該問問他!”龍白竹握住她的雙肩搖晃,希望她能清醒點。
“是嗎?”鳳傾歌木訥的眼神中,緩緩升起一抹亮光。
“你還是我認識的鳳傾歌嗎?我認識的鳳傾歌,應該氣宇軒昂的衝到他麵前,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問他是要江山,還是要你!如果他的回答是江山,你才應該手起刀落。而不是現在在這裏,自己折磨自己!”龍白竹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想要再次見到以前意氣風發的鳳傾歌。
那時候的她不怕魔頭花自詡,甚至將花自詡收入門下。那時候的她不怕一切,敢作敢為,皇子公主,對於她而言不過是想殺與不想殺的區別。
難道到了愛情麵前,人都會變得愚鈍嗎?
“龍白竹!謝謝你!”鳳傾歌抬起頭,清澈如泉的眸子不再死氣沉沉,而是發出如鑽石般耀眼的光芒。
她跳起給了龍白竹一個擁抱,轉身就準備往皇宮跑去,身體卻忽然間覺得很疲憊。
“忘了告訴你,解藥會讓人產生困意,你也該好好休息一晚了。”
龍白竹的話猶如餘音繞梁般在耳邊回蕩,她聽得不太清楚,身體便已經倒下。
龍白竹接住她,將她抱回了房間。
金鉤般的月亮從雲層中探出頭來,一切似乎都變得晴朗許多。
第二日的登基大典,鳳傾歌強迫的讓龍白竹帶自己一起去看。
龍白竹本來想讓她好好休息一天,她卻執意非要前去。
正好他們也想看看鳳傾歌所說的,和她完全一模一樣的鳳兒,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任務。
鳳傾歌和龍白竹換了侍衛的裝扮,七轉八轉轉進了皇宮。
因為是個喜慶的日子,隱悠遙也知道龍白竹等人不會輕舉妄動,便沒有多加防範。
兩人順利的來到金鑾殿後,看著壯麗無比的景觀。
紅地毯全部換成了新的,龍椅和雕龍柱等紛紛都進行了鑲金,文武百官都站在大殿之上,恭恭敬敬的大氣也不敢出。
伴隨著一聲“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的聲音,隱悠遙攙扶著鳳兒從後麵走了出來。
今日的隱悠遙身穿金黃色的袞服,龍袍上繡著的九條五爪金龍顯得他尊貴而威儀,他的步伐均勻,每一步都堅定沉著,他的目光傲然而尊貴,數萬人的視線與注目仿佛對他沒有一絲影響,似乎這天地間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亦或是他絲毫也不屑。
而在他身旁的,是一襲豔紅色鑲金邊鳳服的鳳兒,三千發絲被高高的盤在頭上,規矩而端莊的插滿了一支支金簪,金簪和她頸間、袖尾、下擺所鑲嵌的金邊交相輝映,而頭發正中,一顆紅色寶石嵌在發絲間,似血一般紅,又似火一般的焰,搭配著她那身紅色的衣服,看起來精神而魅惑。
隻是她的麵容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眼神隻專注著自己的下方,動作也似有一些木訥。
隱悠遙感覺到鳳兒的奇怪,隻以為她是生了自己氣,也以為她是還沒有接受過來,更以為昨夜開始她就身體不適,到現在還沒有好。
所以他更加體貼的扶著她,待她坐到龍椅一旁,他才回過身,在百官的跪拜中坐上皇位。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們異口同聲的說道,如雷貫耳的聲音瞬間在整個皇宮之中回蕩。
龍白竹看著龍椅身旁的鳳兒,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鳳傾歌對他一笑,意思是,怎麼樣,還不錯吧?
龍白竹盯著鳳兒看,發現她即使是垂眼或是低頭間,神態都和鳳傾歌一模一樣,他不得不震驚,不清楚鳳傾歌是去哪兒找來的這樣一個女子。
鳳傾歌也越看越入神,隱悠遙的體貼在眼前浮現,她似乎感覺坐在哪兒的,不是鳳兒,而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