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悠遙洗漱更衣後,便坐在書桌前提筆寫字。冬日的寒風破窗而入,他清秀的發絲也隨風飛揚,遮住了他淡漠清華的麵容,卻凸顯他眸中的銳利和冷凝。
鳳傾歌對丫鬟們使了使眼色,丫鬟們都退下,她才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將窗戶關上,走到他身上看。
白紙上雋秀的古體字寫著“望貴國送回本國公主,不然將以綁架公主的罪名討伐。”
“你還真是聰明,反咬一口啊。”鳳傾歌不得不讚賞他。
隱悠遙一笑,“現在兵力充足,也不需害怕。況且我想他們也未必敢動手。”
“大動幹戈實在不好啊!”鳳傾歌腦中閃過一抹機靈,悠悠的拿過白紙,一下接著一下的撕成碎片,丟進了火爐裏。
隱悠遙看著她鵝蛋般大小的麵容上,明慧的笑容若隱若現,一把將她拉到懷裏,“娘子有更好的方法?”
“帶回隱青璃,毀其身體,嫁禍瑾國,再以此名義聲討瑾國,豈不是一箭雙雕?”鳳傾歌眉眼含笑的凝視隱悠遙,一雙眸子閃爍如同浸在水中的鑽石一般。
隱悠遙一怔,隨即大笑,手在她細膩的鼻尖一刮,“娘子你真壞!”
“我這不是為了我們能早日歸隱?”鳳傾歌懷抱住他的脖頸,將頭靠在他的肩上。
她總覺得不太安心,這個世道太亂,事情的發展她也無法掌控,她怕會出現什麼變故。
就如先前,隻要除掉鳳兒就可以安心離開,現在卻多出了一個隱青璃,也多出了一個瑾國,不知道以後還會多出什麼。
鳳傾歌一邊想著一邊提起筆寫下書信,遞給隱悠遙,“把這交給鳳黃,讓她去瑾國一趟。”
房頂的華洛冷冷一笑,想要歸隱,終究是白日做夢!
飛身一閃,他飛往竹林。
茅屋已經被修築成四合院般的竹屋,青綠的竹幹將房子襯托的精致清新。每個角落都掛著淡綠色的燈籠,猶如螢火蟲所發出的綠光,整個畫麵看起來無比仙靈。
而中間是露天的水池,水池被木製柵欄圍繞,正中的水清澈見底,幾片枯黃的葉子漂浮其上,猶如在空中飛翔的麻雀。
鳳兒圍繞水池不停的走路,她在華洛的要求以及威逼利誘下,開始將自己完全的變成鳳傾歌,現在她在學著鳳傾歌走路的姿勢,不輕不重,恰好得當。
雖然心裏不甘,但是想到能除掉鳳傾歌,她委屈一段時間又如何?
一襲冷風吹來,華洛伴隨著飄風的竹葉落地,目光深邃的打量鳳兒的走姿,滿意的點點頭,“不用再練習走路,進去再試試喚醒花自詡。”
“噢!”鳳兒點頭,轉身走進正中的房間。
而鳳兒剛走,幾名黑衣人便落地,“主子,有什麼吩咐?”
“派人前去瑾國,提醒他們保護好隱青璃。再散播一些話……”華洛嘴角勾起一抹肅殺的笑意。
他原本清秀的麵容因此而變得冷峻。
鳳兒推開房門進去,入眼的便是一張冰床,冰床被綠色竹柵欄圍繞,柵欄尾部不斷的滴著,在冰床四周形成一條流動的四方形小溪,溪水正冒著騰騰冷氣,氤氳在空氣,藍色冰床和綠色房間交相輝映,給人一種賞心悅目般的淡雅仙境。
因為花自詡的呼吸已經恢複了許多,處在滿是冰的屋子裏,體溫或許受不了,所以華洛才這番費勁心思特地打造的竹間冰床。
華洛費了這麼多心思,想必這次一定會成功!
鳳兒凝視著床上的花自詡,他雙目依舊緊閉,卷翹的睫毛勾勒出一條好看的弧度,唇卻蒼白異常,沒有絲毫的血色。
腦海中的記憶源源而來,鳳兒一步步走過去,在床前蹲下,握住他冰涼的手,“花自詡,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我是鳳傾歌啊,是你的師父,難道你忘記了?我說過無論你去到天涯海角,你依舊是我的徒兒,隻要你有難,我都會毫不猶豫的趕到。”
“現在我到了,你可以睜開眼看我嗎?”
鳳兒握他的手越來越緊,想要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
隻要一看他,她就會覺得心疼,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要讓他醒過來。
華洛讓她學鳳傾歌,她很多時候都覺得痛苦,但是在花自詡跟前,她卻覺得如此的適應。她甚至有一種想法,能讓如此魅惑的他醒來,變成鳳傾歌又如何?
“隱悠遙不要我了,沒有人保護我了,你就真的放心我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嗎?”鳳兒委屈的抽泣,“我什麼都不怕,就怕愛我的人都一個個離開。他已經拋棄我了,我不想再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