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很了解他!”隱悠遙冷冷的勾了勾嘴角。
“哎呀,他是我徒弟嘛,我自然是了解的。但是我更了解你啊。”鳳傾歌討好的拉住他的手臂。
“是麼?”隱悠遙才不吃她這一套。
鳳傾歌狡黠的一笑,“當然,我連你身上有幾顆痣都了解!”
“不害臊的女人!”
兩人打打鬧鬧的回了房間。
而另一邊。
天蒙蒙亮,大地籠罩在迷茫茫的白霧間,一襲白影更白,猶如操控著這輕紗帷幔的女神,她身影一晃,便閃身躲到一顆樹後。而在她身邊的,是一座普通的宅子。
仔細一看,正是太子瑾的私宅。
凡菇雅靠在樹幹後,認真仔細的注視著宅子裏的一舉一動,如果她沒猜錯的話,老者一定是那個太子瑾的軍師,想必他也住在這裏,她不信她一直等在這裏,會等不到他出來。
靠在樹幹上,清晨的薄霧猶如霜般降落在她身上,她不禁覺得有些冷,雙手環抱著搓了搓手臂。
看了看天色,已經一晚了吧?他們找不到自己,應該不會再找了。
花自詡……現在他應該在睡覺了吧?等他醒來,再睡幾次,或許自己就會從他的記憶裏完全消失吧?
想著那張俊美異常的臉,她忽然感覺一切都漸漸變得模糊,從救他,從他醒來,從陪他殺野獸,從陪他走出來到現在,似乎一切都隻是個夢。
夢醒了,依舊隻有她自己。
正在傷感間,裏麵傳來一陣開門聲,凡菇雅立即打起精神側身躲在樹後,直直的盯著大門。
不會兒,一襲灰衣的凡儒生走出,平淡無常的向前走去。
凡菇雅看著他的背影蹙眉,這麼一大早他就出門,是一夜沒睡覺商討計策,還是起的本就這麼早?
她快步跟上他。
凡儒生一副德高望重的老夫子姿態,卻兩袖清風,走路也有著夫子應該有的儒雅,目不斜視的似乎從來沒有做什麼虧心事。
凡菇雅卻是冷笑,一看到他,她就覺得他並不是什麼好人,並且還幫和鳳傾歌等人作對的太子瑾,這說明了他的立場,隻能說他偽裝的極好。
清晨的街道上人極少,賣早飯的卻早已開門,滿大街都彌漫著蒸包子的香味。
昨夜本就沒有吃什麼東西,肚子早就餓了,隻是凡菇雅卻沒有停住腳步,跟著老夫子便出了城。
路越走越偏僻,凡菇雅不禁蹙眉,他一大早來這荒郊野外做什麼?
清脆宏亮的鍾聲傳來,如同誦經般脫離塵世,帶著洗滌心靈的魔力,一聽便讓人想到高山古寺,晨鍾暮鼓。
凡菇雅抬頭,便看見前麵真是一座高高的寺廟傲然而立,與世隔絕般立在半山中,而凡儒生也徑直進了寺廟。
寺廟?他來寺廟做什麼?
凡菇雅正想快步跟上去,肩膀就被人握住,她秀美一蹙,手一反便覆蓋在那隻手上,正準備大力一摔,熟悉的聲音便傳來,“是我。”
她驚愕的回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人,是花自詡嘛?他怎麼會找來?
一襲白發飄飄的他立於晨霧間,高山流水都化為了他的背景,白茫茫的霧靄更如膠似漆的將他籠罩,襯得他如下凡的謫仙般。隻是他妖嬈的麵容上掛著若有若無的、邪魅的笑意,讓人一看便隻覺得是妖魅而非仙人。
她的心忽然加快了跳動,他竟然能夠找到她?他竟然會找她?
花自詡看著眼前完好無損的她,不禁鬆了一口氣,心裏一直的擔心也被欣喜取代,沒找到她之前,他真的很怕再也見不到她,他真的很怕她會從此從自己的生命裏消失。
現在看著她好生生的站在自己跟前,他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此刻的她靜靜站著,目光清亮如同啟明星,被晨霧微濕的衣服隨著風微微起伏,卻又無法飄飄,竟讓人不禁有幾分心疼。
想說什麼,躊躇半刻,他也找不到合適的話,隻是靜靜的凝視她,他竟感覺此刻是如此的美好而安寧,讓人舍不得開口打破這種氛圍。
沉默了片刻,他還是開口,“我們有事需要你幫忙,跟我回去吧。”
不輕不重的話語卻如同一盆冷水般,從頭淋到腳,那水的溫度更如來自冰川般,冷的她徹骨,冷的她連心的寒了。
凡菇雅拿下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雙腿顫抖的退了兩步,“就為了這個?”
花自詡微微蹙眉,也在心裏問著自己,就因為這個嗎?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他自己也不懂自己在想什麼,得不到答案,他隻有輕輕點頭,輕“嗯”了一聲。
“你回去吧!我會自己找客棧住下,等一切都安頓好以後,我會通知你們,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也可以來找我。”凡菇雅壓抑下心裏的失落,轉身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