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The
first day
1. 是陽光叫醒的。
猛的，刷一聲，Moon被刺眼的陽光弄醒了。
睜開眼，Snow居然立在她麵前，揚著笑臉。
“Snow？你怎麼會在這裏？”睡眼朦朧中，Moon隻差沒有嚇破膽。
她將毛毯像上拉了拉，有些芥蒂的看著Snow。
“怎麼？姐姐，把你給嚇著了嗎？對不起！我是來叫你吃早餐的。我以為，我們都是姐妹了，應該沒有關係……”Snow一臉委屈。
“沒、沒關係。”Moon似乎最受不了Snow委屈的樣子。
“那好，姐姐就起床吧！十分鍾後開飯。”笑容又回到了Snow的臉上。
之後，Snow愉悅的出了Moon的4號房間。
她是怎麼進來的？昨晚，自己沒有鎖門嗎？糟糕……Moon這才想起來，昨晚自己似乎是在書桌上就睡著了，怎麼早上會在床上醒過來了？
咯吱，門突然又開了。
Snow探進頭了，樂。
Moon又是嚇了一跳。
“嗬嗬……姐姐，以後可不要再在書桌上睡著了呀！會著涼的。”
伴隨著笑聲，Snow又縮回了頭。她聲音回蕩在外麵的走廊裏，愉悅的情愫感染了屋裏的Moon。
真實調皮的孩子。雖然有點驚嚇，可是在Snow孩子氣的笑聲中，Moon什麼都忘了。大概就是Snow將自己放到床上的吧！
她連忙起身，從白色的單門衣櫃裏，挑選出一套藍白相間的運動套裝，套上身。將長長的頭發隨意的紮成馬尾，就進了洗漱房。
數分鍾後，Moon下了樓。
樓下，隻有Rex一個人。其餘的都還沒有下來。也可能和剛在的Moon一樣，還賴在床上。
“早啊！”Rex塞了一口麵包說。
“早！”Moon挑Rex身邊的位子坐下。
Rex體貼的馬上給Moon倒了一杯牛奶。
“謝謝！”Moon接過。
就在Rex的手觸碰到Moon的手指的時候，Dragon下樓了。
一言不發，他坐到了Moon對麵。
一時間，Moon舉著的手，僵在空中。
Dragon坐下，摸了一片麵包，旁若無人。
無所謂！你無所謂，我也可以無所謂。隨即，Moon喝起牛奶，臉上突然不再有表情。她決定不要被對麵這個陌生的男子左右。睡了一覺果然頭腦清醒了。這個決定Moon認為非常的正確。
“飽了，回去補一覺。”Rex突然說。他伸了個懶腰，轉身上了樓。
Rex的離開，這個偌大的客廳顯得更加安靜了。
Dragon坐著對麵沒有開口，隻是吃著手裏的麵包，眼神依舊冰冷，臉上仍然沒有表情。
Moon偷偷瞄了一眼對麵的Dragon。今天他穿著黑色的運動服，悻然和昨天有著不一樣的感覺。如果說，昨天的Dragon是冷酷的話，今天應該是，帶著鄰家男孩氣息的冷酷。雖然終究脫離不了“冷”，但是，這是不是他刻意在改變呢？
噗嗤。Moon樂了出來。
“不好看嗎？”
Dragon一語擊中要害。他居然知道Moon的笑意，是因為自己今天的著裝。
“還行！”Moon裝了裝腔勢。
“隻是還行？”
“怎麼？” “……”
Moon在心裏偷笑。冰冷的眼，也是可以有陽光的，正如此刻。如果，再加上點笑容就更完美了……突然，她想起了昨晚自己的夢。
那一個夢，她做了四年。剛開始的時候，天天做。每次都隻是夢到有人說話，但是怎麼也看不清臉。過了一年，偶爾會連續幾個晚上做，依舊看不清說話的人。兩年後，做的更少了。直到今年，好長時間都不做那個夢了。最近怎麼突然又開始做了呢？同樣的夢，Moon已經習慣，就沒有深究它的含義。
可是昨晚，她卻單獨夢見了最後一個男子。雖然依舊還是同樣的問答，但是畫麵比以前更加清晰。臉……看不清，還是看不清。那個男子的感覺有點像對麵的……
“想什麼呢？”任嬌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拍著Moon的肩。
“嬌兒！沒什麼。”不可能。Moon在心裏否認。夢裏的男子有著溫柔且深情的眼神，不像對麵隻有冰冷。
任嬌兒繞過半張桌子，坐到了Dragon身邊。接著，跟著下來的陸敏，她也連忙坐到了Dragon身旁另一邊的椅子上。
Rex和陸風隻好在Moon的兩邊的位置落坐。Dragon還是在Moon對麵。
感覺上，Moon怎麼覺得Dragon有種被人扯成幾半的感覺。自己要不要去分一塊兒呢？
“不要！”Moon說。
“什麼？Moon你不想去啊？”Rex貼近問。
“不是。不是。……要去哪裏？”Moon尷尬極了。
“我們剛才在討論，呆會兒去哪裏玩比較好玩。”Rex解釋。
“你不是說要去睡覺的嗎？”Moon這才想起來。
“嬌兒嘍！剛進門口。她就拽我出來，說要開個緊急會議。”Rex無奈。
“那大家想去哪裏？”Moon問。
“估計得看對麵怎麼決定。”Rex努嘴，暗示對麵。
隨著Rex的提示，Moon看向了對麵。
“Dragon，去海邊好不好？”任嬌兒爽朗的說。
“Dragon，我想去茶花山。Snow說現在正是茶花兒開得最美的時候。”陸敏可愛的說。
爭來爭去毫無結果。Dragon仍然一臉寒冰。
“Percy呢？”Moon突然發現少了一個人。
“不知道。”Rex回答。
“Snow呢？”Moon又問。
“不知道！”Rex同樣回答。
“……”都不知道？Moon納悶。
“嗯！想起來了。剛才我這裏見到她了。看她匆忙的擺放在餐具，我就問她急著要去哪裏。她回答說，老頭子犯病了，沒有藥，要離島去買。現在可能不再島上了。”Rex回憶。
“哦！”今天應該就可以見到幽魂了吧！Moon心想。
不容Moon深想，對麵的爭吵就打斷了她的思緒。
“去海邊，今天太陽這麼好，不去海邊可惜。”
“去茶花山。太陽這麼大，去了海邊才可惜。”
任嬌兒和陸敏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讓。
一夜之間怎麼會發生如此大的變化呢？Moon總算是發現了。女人的改變通常更加是為了男人。一股無名火湧上了她的心頭。
“我去淨。”Moon突然站了起來，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出了思閣小樓，Moon順著小路走。她一直沒有回頭，不知道自己離開後，大家會是怎樣的表情，也不知道大家最後決定是去海邊，還是上茶花山，更不知道大家是否在意她的離開……大家？其實Moon心裏清楚，她的“大家”指的隻有Dragon。
承認了嗎？她終於承認自己愛上Dragon了嗎？早上剛決定不在為他左右，現在居然承認自己愛上了他。感情這種東西，真的像天氣一樣變化無常！
如果不是嬌兒和陸敏，她也許不會這麼早發現，也許還在自欺欺人，也許……算了，頭腦怎麼鬥得過心呢！
抬頭間，Moon隱約看到在遠處有一個老人往隱沒在忘憂林中的一處小樓走去。遠遠看去，依稀能看清他穿著灰色的睡袍，拄著拐杖……幽魂原來是一位老人嗎？
可能。Rex不是稱他“老頭子”嗎？島上除了我們7個人，就隻有Snow和幽魂。現在Snow離島了，那麼這個人一定就是幽魂。Moon肯定。
她加緊了腳步，跟了上去。現在回想起來，大家似乎都比自己更了解幽魂。
終於要見到幽魂了。這就意味著她離自己遺忘的那個過去更進一步。幽魂真的能知道自己的過去嗎？他會告訴自己嗎？不管怎樣，呆會兒見到幽魂，她會直接告訴他，她不要五百萬，隻要知道自己的過去！Moon心裏盤算著。
可是，令Moon沒有想到的是。幽魂的腳力很好。她似乎怎麼趕也隻是越趕越遠。一轉眼，幽魂就進了隱沒的小樓。
好不容易，Moon才跟了上來。當下進入小樓的大廳，就撞上了Snow。
“Snow？你……你不是離島去……”Moon有些喘不過氣。
“回來啦。姐姐，你在這裏幹什麼？”Snow接茬。
“我想見……咳咳！”
“別著急。姐姐是想見先生吧！可是先生剛吃了藥睡下了。等先生醒過來，我就告訴先生，你來找過先生，再安排時間讓你和先生見麵，好嗎？”
“……”
“先生最近身體不好，還希望姐姐體諒。”
“好吧！”Moon不得不妥協。
出了小樓的大廳，回頭看看，門上掛著“念閣”二字。她的過去似乎就被塵封在這裏。可惜，隔著一堵高強，看不見，也摸不著。
Moon隻好按照原路返回。她打算執行著原來的計劃前往——淨。
2.
白天的淨，依舊如此迷人。陽光散在平靜的湖麵上閃閃發光，立刻讓Moon的心情跟著好了起來。
算了。反正都來到這裏了。過去，早晚會知道。就等幽魂的身體好一些吧！難怪昨晚上沒有看到他的新作，原來他是病了。Moon邊走邊想。
“說來淨的人不是你嗎？”
一個聲音從天而降。
抬頭，Moon立住：“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望著倚在石頭邊的Dragon，Moon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發什麼呆？”Dragon起身，朝Moon靠了過來。
Moon沒有正麵回答，卻加重了聲音重複問：“你怎麼在這裏。”
“你說要來的。”
“……”莫非，他是為了自己才來的？Moon心想。
“說來淨的人是你。可你剛才到哪兒去了？”
“我……你呢？”
“我？”
“為什麼到這裏來？”
“說了。你說要來的。”
“我說要來的，所以你就來了？”
“……嗯！”Dragon坦然的直視著Moon。
這時，Moon才發現Dragon就在自己眼前，如此進的距離，她赫然看到那雙冰冷的眼眸中，也不全是冰冷。仿佛隱沒著一團火，火融化著冰。
“哦！”Moon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低下了頭。
要是換作是任嬌兒，或是陸敏，她們一定知道接下來該接什麼話茬吧！打馬虎眼的說“‘嗯’，是什麼意思”，或是直接問“你來，是為了我”？不管是俏皮的，還是爽朗的，都不是Moon所能表達的。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像現在這樣和Dragon肩並肩，靜靜的圍繞淨走。
不知道圍著淨轉了多少圈，兩個人一直都沒有說話，仿佛各自懷著各自的心事一般。Moon想著是如何開口說出第一個字，如果要說，該說些什麼；Dragon，則微皺著眉。
“你……”
“你……”
兩個人，在這一時刻，卻同時開了口。
“你先說。”Dragon似乎故意隱藏起差點脫口而出的問題。
“好！我是想說，你是不是看過《冰上戀人》？”
“沒有！”
“那你怎麼會唱《IWasBornToLoveYou》？”
“醒來就會了。”
“醒來？什麼意思！”Moon睜大了杏眼。怎麼前言不搭後語，好讓人莫名奇妙啊！
Dragon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立刻轉移了話題說：“昨晚，你唱得歌很好聽。”
“好聽？不見得。”Moon咬了咬自己的唇。
“怎麼這麼沒有自信！真的很不錯！”Dragon肯定。
“那……那你為什麼要離開？”終於，Moon說出了埋藏在心底整整一個晚上的疑問。
“我……因為你。”
“因為我？”
“你唱得太好了。我感動的想哭。可是我一個堂堂的男子漢又怎麼能在那麼多人麵前哭呢？所以我隻好選擇了逃跑。”
Moon望著Dragon真誠的眼睛，裏麵果然有著和話語一樣溫柔。雖然仍殘留化不開的冰，她還是笑了。
原來，Dragon並不是一座冰山。他也會感動，也會玩樂，也會逗人笑……
突然，Dragon的嘴角大幅度的向上提起，他也……笑了。
Moon愣在了原地。他居然朝自己笑了。這一抹笑容直接衝擊的Moon心靈的堤坊。決口，愛奔湧而出。
Dragon注視著Moon。在她幹淨透明的眼神下，他早已感受到了那份濃濃的愛戀。她揚著頭，看著他，微張的小嘴，仿佛一個宣告。宣告Dragon自己的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