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悔,繁重忙碌的工作量和壓力壓跨了自己的身體,當身體一次次地在向自己敲著警鍾的時候卻被自己忽略以致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
可是,他不甘,他在商場上呼風喚雨,果敢果斷,日複一日積累起了無數的財富,他不信自己抵不過身體裏的那一顆毒瘤。
冷靜過後他立即接受了醫生的建議,進行住院治療,等待安排手術,他可以為自己提供最為先進的治療條件。
隻是他心底裏仍有不願承認的恐懼,當醫院裏的酒精藥水味刺激著自己的感官,他蜷縮在純白的床單裏,覺得世事太過殘忍。
他有諸多的牽掛,他有一手打拚出來的房產公司,他是年邁父母的獨子,他是四歲女孩的父親,他還是一個身有殘疾女人的前夫……他們是他的責任。
還有藍色……她不僅僅是自己的責任,她是自己懵懂的少年時期就想擁有並追逐的女子。這麼多年,她仿佛離自己很近,近到她幾次三番地差一點就成了自己的妻,可是,她卻卻又似是宿命刻意給自己安排的一個永遠無法實現的夢。
他一直被藍色吸引,天性裏對她有著一種偏執的仰望,在她的身上他能看到自己的另一麵,他覺得他們之間應該有著某種共性。
他靠近她,愛上她,並一直在損傷她,近乎殘酷地傷害拋棄她,曆經百轉千回後最終又回複至原點,開始再一次追逐她……
疼痛整夜整夜地席卷著他,間歇性的嘔吐,並帶有殷紅的血液,他在衛生間的鏡子裏看自己浮腫的臉,有淚水流下來。
已是深夜,他開始無聲地哭泣,抑止性的低泣,一如他沉著冷靜的個性,即便是哭泣時他也要保持他一貫的內斂和堅定。
並沒有等到醫生的手術通知,藍天來看他,他們無聲地對望,最後他們的醫生朋友帶著三五個專家醫師進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