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昨天回去之後發生的事情,跟付胖子說了之後。沒想到他隻是大大咧咧的一笑,拍著自己差不多快懷孕了四五個月的啤酒肚子,對我說:“蠻子,不是哥哥說你。這他媽都哪跟哪啊?至於嗎?把你嚇成這德行。要不這樣,我倒是認識一個心理醫生,我把聯係方式給你,你去看看。其實昨天那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咱們現在不都是好好的嗎?你可能就是心裏作用,老想著這茬。不去想,其實也沒什麼。”
“你他娘的昨天晚上是沒做噩夢。”我端起付胖子給我衝的咖啡喝了一口,繼續罵道:“老子昨晚上可是被嚇個夠嗆,在這麼下去,老子就得進精神病醫院了。”
“等等。”付胖子突然坐直了,看了我一眼,然後又把目光投到了其它地方,過了一陣,才繼續問道:“你能詳細說說,昨天晚上的夢嗎?”
這時我也發現了一些不對勁,剛開始我隻是跟付胖子說,我昨晚上做了噩夢,但是夢裏的內容我卻沒怎麼細說。
可是讓付胖子這麼一問,我發現昨天晚上的那個夢,竟然清清楚楚的記在腦海裏麵。所有的過程,一點一滴,甚至是連用哪隻手開的車門,都能說的上來。
給我的感覺,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夢,而是親身經曆過一般。
我略微回憶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始向付胖子講述昨晚的那個夢。剛開始講的時候,付胖子還沒怎麼著。越往後講,他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甚至額頭上都冒出了一些汗漬。當我講到在石碑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的時候,付胖子打斷了我,順著我的話,繼續往下說了起來,說的跟我昨晚上的那個夢一模一樣。
聽他講完,我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背後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往後退了幾步,遠離了沙發與茶幾,眼睛死死的頂著付胖子,試探著問:“你是誰?究竟是人是鬼?”
付胖子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臉色說不出來的難看,他一句話不說,就那麼看著我。我被他看的心裏發毛,不由得又往後退了幾步。就這樣,我們僵持了一陣。付胖子突然往我這邊走了兩步,明顯是在試探。
他還要繼續走,一隻腳已經邁動了,我急忙再次喊道:“你他媽到底是誰?說?”
或許是為了讓自己安心,又或許是因為莫名的害怕,衝動霸占了我的腦海。離我不遠的地方,有個凳子,我跑過去就舉了起來,吼道:“說?!你他媽到底是誰?是人?還是他娘的鬼?”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付胖子看著我,眼神異常的冰冷,語氣也很不對勁。我聽得出來,那是一種質問的口氣,他平時對待犯人的時候,用的就是這種口氣。
他在懷疑!一瞬間,我的腦海裏冒出這四個字。不過卻沒有絲毫的放鬆警惕,因為我不能確定此刻站在我眼前的這個人,到底還是不是那個一起玩到大的胖子。我同樣在懷疑!
“小學六年級,你追的那個女生叫什麼?”付胖子仍然在看著我,也未曾放鬆一絲的警惕,但是我卻從他的目光中看出了一絲期望。
我知道,是我自己想多了。手中高高舉著的板凳,被我緩緩放了下去。
看到我的舉動,付胖子退回到了沙發邊緣,重新坐了下去。但他仍然在看著我,眼睛一眨都不眨,那是一種高度級別的戒備狀態。我知道,如果今天我不說出那個名字,他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就衝過來。
“王嵐。”我說話的時候幾乎是麵無表情,當然,現在也同樣是麵無表情的看著付胖子。我們對視了幾秒鍾,同時大笑了起來。付胖子甚至還在拍著他的啤酒肚,發出啪啪的聲響。我走到他身旁,坐了下來。問:“如果今天我不說出王嵐的名字,你會怎麼辦?”
付胖子仍然在笑,一邊笑,一邊說:“說真的,剛才你舉起凳子的一瞬間,我真慌了。那時候,我腦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怎麼辦。問完那句話,老子都還在想,這要真是鬼,那他娘的得怎麼對付。”
聽他說完,我也噗嗤一聲樂了,然後對他調侃道:“這麼著,我教你一招。如果真的遇到鬼,你其實吧,可以用你這懷孕了四五個月大的肚子撞它,絕對一撞一個準。”
“去你娘的!”付胖子罵了一句,笑聲漸漸停了下來。由於剛才笑的太歡實,他眼淚都流了出來,此刻正在擦。他突然看向我,一臉正色的說道:“我昨天晚上跟你做的一樣的夢。真的,他娘的一模一樣。不對,有一點不一樣。石碑上刻著的名字和照片,是老子的,不是你的。蠻子,你倒是說道說道,這他娘的算是怎麼個回子事。老子幹刑警這麼多年,這麼怪異的事,還是頭一次遇見。你要是不跟我說這個夢,老子也就不把它當回事了。現在這麼一弄,我的心裏還真是有點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