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似乎很不屑於向外人炫耀自己的身份,是的,他是個琥珀研究愛好者,開琥珀店既滿足了他自己的研究需要,又可以賺錢,沒有什麼必要向外人炫耀,也沒什麼可炫耀的。
到了,新環廣場的夜景的確很漂亮,可是林小刀心裏卻沒怎麼惦記著美景,而是想著這附近的一家火鍋店裏呆著的一個人。
“歡迎光臨,請問先生幾位?”服務小姐甜美的聲音讓小刀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啊,我……我找人,嗯……包房四的郭凱先生。”
小刀的話幾次中斷,這大概是從小養成的吧?一看到女生,口齒就像生了鏽一樣,到現在居然還是這樣。
服務小姐淺淺地一笑,引著小刀上了二樓的包房。二樓的包房四很大,一推開門,隻見裏麵熱鬧非凡,郭凱正和一個朋友聊得興致勃勃,一見到小刀,馬上招呼他。
“我說小刀,說好了六點半的,你居然又遲到了,你說是不是該罰你啊?”凱子似乎又要開始找茬了。
“怎麼?你還以為你可以把我灌倒啊?”小刀離凱子並不遠,但小刀還是串到了凱子的身邊。整個桌子上,好像隻有他倆在,其他人根本就是無關緊要的角兒一般。
酒宴差不多一般的時候,小刀看著有些微醉的凱子正大了個舌頭,和別人聊著天,自己就一個人獨自吃菜,這時,凱子拍了一下他說:“兄弟,我……我給你講一個……聽到的一件事,十分有趣的事,你想不想聽聽?”
“你說吧,我洗耳恭聽。”小刀撂下筷子,滿懷好奇心地聽凱子將這個故事,就好像小時候聽《小喇叭》裏的孫靜修老爺爺的故事一樣。
對不起,我不得不暫時略去這段,放心,我以後會補上的,好東西藏得越久,就越是珍貴啊。
聽完故事的小刀渾身都是汗,仿佛剛從蒸汽桑拿房裏出來一樣,他木木地看著凱子,似乎不太相信這件事是真的,可他一遇到凱子的堅定的目光時,又不得不相信那的確是真的。
“你是聽誰說的這件事啊?”小刀問凱子道,似乎他的注意力已經不在事件本身上了。
“道聽途說,是我在火車上和乘務長他們閑聊的時候知道的,當時他們給我講得繪聲繪色,就好像是他們親身經曆了一般,我的狀態和你一模一樣,我不過複述了一遍他們的話而已。”凱子拾過來一張餐巾紙遞給小刀,讓他擦一擦臉。小刀接過紙巾的那一刻,甚至聽見了自己的心跳。
“你講的太嚇人了,比看任何一部恐怖片都過癮。”小刀擦著臉道。
“沒事的啦,你就當它是一個鬼故事好了,誰還會拿鬼故事當真呢?”
“唔。”小刀聽著郭凱安慰的話語,平靜了許多。那天晚上還是凱子買的單,看來凱子知道自己的經濟實力。出了飯店的門,小刀給凱子叫了輛出租車,讓他回到住處,自己則回到停車場,找到了自己的摩托車,一路轟鳴的回到了家,仿佛散了架一般。
回到了家。回家的路上,風吹得他頭腦十分清醒,進家門的那一刻,燈光通明,恍若隔世一般。他關了門,脫下衣服,僅著一條短褲,赤著腳進了浴室,現在,他隻想好好地泡個澡。擰開了水龍頭,房間裏又熱鬧起來,他脫下了身上僅有的一條短褲,跳進了浴盆,溫水很好,像母親的羊水一般,很柔軟,躺在裏麵很有安全感。
躺了半天,感覺很爽,這感覺好像似曾相識,仿佛在什麼地方體驗過,溫熱的液體包裹著自己的身體,就像待在羊水裏的十個月的每一分,每一秒。他伸出手來,拍了拍腦袋,腦子裏又像有一團化不開的液體似的,清醒之時,他想起了那則凱子講得繪聲繪色的故事。很恐怖,也很有意思,可以想到恐怖,他就再也睜不開眼皮。他昏然睡去。
那是一個很好的夜,至少在他看來是這樣的——他是誰?凱子沒說,所以我不知道——他一個人待在家裏。為什麼要呆在家裏?他不知道,反正待在家裏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他打開了台燈,攤開了稿紙,從筆筒中取出了一支筆,左手握過杯子,喝了一口水,靜謐的夜不能讓它就這麼溜走,要好好地利用,比如寫點什麼。
如果說舞文弄墨,也算是一種職業的話,想必他早就出名了,隻可惜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幹什麼的。似乎電壓不穩吧,台燈一閃一閃的,發光不穩。他使勁兒地拍了一下燈罩,終於,台燈熄滅了,房間像是墜入了地獄一般。
電閘跳起來了?他摸索著站起身來,雙手伸在前麵,一點一點地挨近電源,打開了電表箱,電閘完好,隻是跳起來了,他長舒了一口氣,正要扳開電閘時,突然,一片冷冰冰的東西,滑過了他的脖頸,他的心一驚,手抖了一下。
“你是誰?”他心中的疑惑可能會很多,這可能是最大的一個。
“哼!你覺得這個很有必要麼?我的刀隻要輕輕一劃,你的命就沒了……”那人——姑且先叫他黑影吧——似乎是用了變聲器,似乎還是不由自主地摸向電閘,他不想讓自己到死都不知道是誰殺了他。
“你為什麼要殺我?你到底是誰?”他似乎還是不死心。
“好吧!你拉開電閘就能知道我是誰了。”黑影的話,語氣頗有一種粗獷的成分,很渾厚,就像從西北出來的人一樣,大概是變聲器出差錯了吧?不去管它!他拉開了電閘,屋子裏頓時亮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