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即將褪去,小刀此刻活像一尊塑像。
是的,他一夜未睡,回到了客廳,他拎起了放在了沙發上的褲子,不一會兒,他就穿好了衣服,新的一天即將到來,他要去工作,他不知道今天等待他的又是什麼,他也實在沒有興趣知道,現在他唯一知道的是,他要給還在熟睡之中的媛媛留下一些話,他望了一眼臥室的方向,抓起了放在茶幾上的便箋本和筆,寫到——
媛媛:
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刺激的夜晚,不過新的一天已經到來,再意猶未盡的時光也有過去的時候。我要去工作了,冰箱裏還有些吃的,希望還能合你的胃口;洗手間裏,我已經給你放好了洗澡水,如果你想出去,門就帶上好了,扣上就行。
媛媛,如果這樣也算是愛情,我情願用命去交換。
小刀
他撕下了這張寫了留言的便箋紙,輕輕地走到了臥室,推開了門,還好門軸給麵子,沒有發出那種令人煩躁的,撕心裂肺的呻吟聲,小刀把紙捏在手裏,就像拿著一份絕密的文件一般,他看著還在熟睡的媛媛,心裏油然生成了一種難以言狀的感覺,他把便箋紙放在了媛媛的枕頭邊上,看到了媛媛的甜美的睡相,他還是忍不住,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就在小刀的掩上房門的那一刹那,媛媛睜開了眼,她平靜地看了一下四周,臉頰上的微微的潮紅還沒有褪去,他躺在床上,平靜地思考著發生過的一切,刺激是那麼的強烈,以至於她現在還在分泌著腎上腺素。
門嘎吱一聲扣上了,媛媛輕輕地喚了一聲小刀,沒有人回答,她起了床,看到了便箋紙後,用床單簡單地裹了身子,起身去洗手間,果然,洗澡水已經放好了,媛媛伸手摸了摸,還算溫和,於是她脫下了床單,進了浴盆。
仰麵躺在了浴盆裏,她靜靜地思考著,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都像幹涸的沙漠一樣,如饑似渴地吸吮著溫暖的水,她用手撩起了一些水,淋在了自己的頭上。她已經不再是什麼清純的女生了,他也知道自己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林小刀。憑什麼呢?就憑他那魅人的氣質?還是充滿了誘惑的鬆香氣味?還是與她共度的那個瘋狂瞬間的竭盡全力?不,不,都不是,她雙手舀了一些水撲在自己的臉上,水讓她感到清醒。
愛是不需要理由的,或者說,愛一個人,什麼都不能稱之為理由。此刻,媛媛應該這麼想。
不,不,另一個聲音在媛媛的胸膛裏回蕩著,媛媛,你不可能愛上他,他奪走了你的初吻,你的初夜,以及你的幸福,他什麼都給不了你,你忘了你對他的恨了麼?他就是個惡魔,專偷初吻的惡魔!
兩個心聲越來越響,不一會兒,媛媛的腦子裏很快就亂成了一鍋八寶粥。
“不——!”她大聲地喊了出來。那聲音像是積壓在胸幾千年之久了,它被狠狠地拽在了牆壁之上,又反彈回去,如此反複,聲音在狹小的洗手間裏,仿佛雷聲一般,她重新躺在水裏,就像重新回到了那溫暖的懷抱之中。
她打開了沐浴乳,花香的氣息,氣味是如此地濃烈,她倒了一些在手上,雙手把它塗抹開來,抹在了自己的羅露在水麵之外的手臂上,那是美妙的瞬間……直到她走出了浴盆,屋子裏滿是花香的氣味。
她披上了浴袍——那是小刀給她特意準備的,上麵還有淡淡的香水味,她披上浴袍,走出了洗手間,走到了客廳,角落裏,有一個正嗡嗡直響的冰箱,她邁步走了過去,打開了冰箱門,冷氣撲麵而來,她渾身上下,毛孔一陣收縮,禁不住打了個噴嚏,她伸出手來,端出了放在盤裏的兩個點心。
她真的有些餓了,不到一分鍾,盤子就空了,連點渣子都沒有剩,媛媛知道小刀幹什麼去了,所以她把盤子放回茶幾上,準備回家換套新衣服,換上衣服的媛媛走出了小刀的家,朝著陽光走去。
生活是美好的,誰也不可以否認,也不可能否認,小刀今天心情不錯,就像他今天的生意一樣,一個上午他賣出了幾掛吊墜,一下子讓他進賬了幾千塊錢,小刀高興之餘,臨近中午的時候,朋友凱子乘車來找小刀,說是請他去吃飯,小刀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凱子,就知道了吃飯是假,有什麼其它的事才是真的,於是他答應了。
半杯紮啤下肚,凱子就打開了話匣子,小刀似乎對酒精麻木了許多,隻是低頭吃菜,兼聽凱子說一堆無關緊要的廢話,凱子說了一大堆廢話後,喝了一杯啤酒:“直奔主題啊……今兒個我請你來,一是喝酒,二是咱倆合計合計,如何把你的店做大,小刀啊,不是我瞧不起你,你的那個小店,一年撐死能掙上這個數。”說著,凱子伸出了五個指頭,示意是五萬塊,小刀下意識地伸出了五根手指:“五十萬?”小刀顯然是對自己的店頗具自信心的,不過聽了 凱子的話,他的自信心得消磨掉一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