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隻能自己種下的苦果自己咽?難道隻能打掉牙往肚裏吞?我一遍遍問自己,找不到答案。
宿醉之後本來就頭痛,再加上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頭更痛。我終於放棄了這慢鏡頭一樣的思考,讓自己的身子和神經都沉浸在這痛裏,痛到木了,自然也就不痛了。
我居然在這痛裏又睡了一覺。
再次醒來,已經是中午了。身心俱損,肚子又餓,我不得不爬起來,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一穿上,看一眼床上那斑斑的血跡,又神經質的扒拉垃圾桶,找到一個使用過的避孕套,裏麵乳白色的半凝結物讓我一陣陣反胃,吐出好幾口清水。
我看著避孕套發了一會呆,終於怏怏的把它扔回去。留下這些證物又有什麼用呢?不管是我的身體上還是我的記憶裏,都沒有一絲被強迫的痕跡,一切不過是自輕自賤、輕浮孟浪的後果。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蘇小洛,你******真是活該!
我在心裏狠狠的罵自己一句,再看一眼床上的血跡,心裏仿若吃了無數隻蒼蠅一樣惡心難受。
還是快點離開吧,離開這個鬼地方,離開那個人渣,離開過去的那段愛情,把人生這不堪的一頁,盡快翻過去,何止翻過去,還要徹底忘記,重新開始。
我抓起茶幾上的包,準備走人,卻發現包下壓著一張紙條。
“對不起,失禮了,我不知你是第一次。若錢能解決這個問題,這裏有一張支票,你可以填上你認為合理的數字;若錢不能解決這個問題,請致電138xxxxxxxx,我們可以麵談。”
我看著這兩行鸞漂鳳泊的漂亮,腦海裏臆造出一個黑麵油光的黑車司機,怎麼想怎麼不搭。而且,還支票,難道現在大家已經有錢到這個地步了?連一個開黑車的都能開支票了?若錢能解決,若錢不能解決,操,他難道不知道,這種事情就是壓根無解的嗎?
還讓我致電,難道我還能當麵和他,把昨晚那恥辱的一幕再回想一遍?就算我不要臉的回想一遍,我們接下來能談什麼?像古代那樣,讓他對我負責到底,娶我?就算他願意,我還不願意呢?我風華正茂的23歲女孩子,就因為談了一個GAY,就因為失了一次身,難道就要做一個黑車司機的老婆?
去死吧!
我把那張紙條撕得粉碎,接著又把那張支票撕得粉碎。
然後,我用最大力氣關上酒店的門,那“砰”的一聲巨響,倒把我自己嚇了一大跳。
經過酒店前台的時候,漂亮的前台美眉彬彬有禮的叫住了我:“蘇小姐,請稍等,您還沒有結賬。”
我以為自己沒聽清,用凶狠的眼神盯了美眉看了好一會,才一字一句的發問:“結賬?”
“是的。”美眉瑟縮一下,笑得有點僵硬。
“房費沒付?”
“不是,房費您朋友付過了,但還有錢要退還給您。”
“什麼錢?”
“是這樣的,昨晚您喝多了,您朋友送您過來,本來是用您的身份證和錢開了房的,不過後來您朋友走的時候,又折回來付了房費,並叮囑我們把您的錢找還給您。”美眉耐心的解釋著。
我勉強明白了,敢情開始那司機真是想做好人好事來著,到目的地搖不醒我,隻好把我送到酒店,用我的錢和身份證開了房。可哪知道我進了房間之後,卻徹底撒起了酒瘋,以為他是那人渣,死乞白賴不讓他走,非要和他玩什麼式什麼式,結果,結果一發不可收拾。
他走的時候,發現我是第一次,估計覺得難以收場,便留下支票和電話號碼,又付了房費,想來是要最大程度降低我的憤怒,以免我把事情鬧大。
其實我還有臉把事情鬧大嗎?整個荒唐劇演下來,我蘇小洛連最後的一點廉恥心都被扒光了。
我紅著臉,不自然的接過美眉遞過來的錢,快速離開這個刻著我恥辱烙印的地方。我甚至沒去看酒店的名字——能記住的東西越少,忘記就會越快!
回到出租屋,與我合租的俞瑾沒有在家。今天是星期六,或許她又免費為資本家加班去了——她暗戀上了那個剝削她的老板,所以周末也經常去辦公室,因為那個老板是個工作狂,隻要去辦公室,她就能見到他。
俞瑾和我就讀同一所大學,我們臭味相投便稱知己,大學就經常膩味在一起,畢業後一塊到深圳,一塊找工作,一塊租房。我本來是想和人渣一起租房的,可他不願意,說是他工作的地方和我工作的地方隔得太遠,住到一起不方便。況且兩人住到一起,容易沉溺於兒女私情,而他現在想把重心放在工作上。大概是戀愛中的女人都有點傻,我居然被他這理由說服了,老老實實和俞瑾租房,一周過去和他相聚一次。我竟從來沒有想過,他不和我租房,不是因為不方便,更不是因為怕沉溺兒女私情,而是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和別人切磋出那麼多的變化和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