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的春天是那樣清冷、蕭瑟,那冰涼的春風將一切吹得蕩然無存。
當我再次走進錦園,我們曾經的家,它是那樣親切,又是那麼恐怖。
屋子裏放著他的一些東西,沒有少一樣,可為什麼它們的主人卻不回來?……
我順手拿起床上他換下的衣服,那上麵沒有他的體溫,可留著他的體味。我將頭深埋在衣服裏,我哭了,終於出聲地真正地哭出來。……
屋子裏回蕩著一個女人撕心裂肺的哭泣……
我無法住在錦園,我在凱悅包了一個套房。以後的一個星期,我體重銳減,並伴隨著幻聽,總覺得林觀在叫我。
“永泰,你不嫁給我,我就去跳河。”
那天,我被姑媽強行叫到她家,一進家門,我就鑽進房間裏不出來,我不願意她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樣子。我半睡半醒地躺在床上,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屋門被打開,我姑媽進來,坐在我的床邊,我將眼睛閉上,裝作睡覺。我感到姑媽的手放在我的胳膊上,就象小時候那樣,上下搓摸我的胳膊:
“永泰!我知道你心裏難過,可人死沒法兒複生。”我聽到姑媽顫抖地說,我的眼淚再一次湧出來,可我沒做聲。
“我知道你們的事,靜文都告訴我了,你要看開些,痛苦是暫時的,你還有我們,你弟,靜文——”她接著說
我的眼淚更多的流出來:“您別說了。”誰也替代不了他。我心裏默默地說……
“我聽靜文說,林觀把錦園的房子給你買回來了?”
我點點頭。
“你知道嗎?他花了兩百萬,那個價,他可以在別處買別墅了。”
“你怎麼知道?”
“你忘了你表弟是房產局的了?他說林觀出的是天價,整個房產局的人都說他瘋了。”
林觀葬禮過後沒幾天,林觀公司有人通知,要我去參加董事會,我很納悶,本來不想去,但是靜文非要陪我過去看看。
我們來到了新海藥業集團。
在一間會議室裏,我被他們公司的高層和律師團團圍住。他們向我宣讀了林觀的遺囑。
林觀,把他擁有的55%的新海的股權遺留給我,而且還有一封信。
他有六個同胞兄弟,還有一個妹妹,他給誰也沒有留,把他的一切都留給了我。我看了一下遺囑設立的時間,是我離婚後第一次找他後不久。
辦完了相應的手續,我回到了家,打開那封信,林觀是這樣寫的:
我最親愛的人,我的永泰:
看到這封信,希望你不要悲傷,我在天國裏一樣的愛著你,如果你為我的離去悲傷,我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