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決定進城。他知道這一次會很危險,但他忍不住了,他想冒一次險。
洛陽城的黑氣不簡單,一麵白骨幡的怨氣還遠遠達不到這種程度,其中必然另有凶險。
小高並不相信小妖的話,雖然那妖精九成沒撒謊,但智商低成那樣的妖怪,撒不撒謊根本沒區別吧。
他在意的是城裏的人。一旦城中有什麼危險,首先遇害的隻能是平民。他不是英雄,卻很想做英雄,為了這滿城性命,冒險好像也沒什麼。
隻是,雖然做好了覺悟,卻畢竟不太甘心。他想,就算要死,也要死的有價值一點吧。
所以他決定問小妖要一點報酬:“教我地縛咒,我進城。”
小妖聽了這話差點跳起來:“我那件白骨幡雖成色差些,也不至於隻值一門地縛咒!”
“額,那你說該怎麼辦?”
小妖氣哼哼地摔過一本小冊子:“這卷咒書記載了三百六十七種咒法,價值雖比白骨幡低一些,卻也勉強夠了資格。你拿去。”
小高把咒書塞進褲袋,跟小妖一抱拳,轉身入城。
進入洛陽城,第一個變化是黑氣不見了,隻是天上雲彩烏壓壓的,有些陰沉。
小高走在街上,隨手買幾樣小吃,時而對迎麵望過來的好看姑娘笑笑。許久,才舍得抬頭,看雲。
路過的姑娘有些奇怪,雲有什麼好看的呢?這怪人。
雲並不好看,甚至可以說很醜。但小高不能不看。
他有點擔心,那雲若散了,空中會否有猙獰可怖的妖怪現出身來?
他看得久了,目光從擔憂轉為恐懼,從恐懼轉為堅決,又從堅決轉作迷惑。
這座城是怎麼回事?他不知道,他想知道。
於是閉上眼睛,向前。
小高最終停在一張算命桌前,桌子對麵,是一家妓院。
那穿著道袍的老頭見肥羊上門,趕緊起身招呼:“這位小哥,您想算些什麼?”
小高也有些奇怪,怎麼走到這種地方來了?
在滿耳的大爺來玩聲中,他說了一句話,老頭聽了,竟是沉著臉坐了回去,再看他時,目光也變得嫌惡起來。
小高見老頭這反應,隻好掏錢。
老頭的態度卻比他想象的要堅決許多——那杆破幡是他的招牌,賣了幡,招牌可就砸了。
小高很無奈,這幡怨氣深重,正是一麵白骨幡。白骨成魔,鬼幡嚎哭。小高斷定老頭聽過那幡中厲鬼的哭聲,即便如此,依然沒把握把這幡要到手中。
他必竟缺少跟人談生意的經曆,與那老頭爭執許久,最終,竟以千兩銀子成交。
白骨幡入手,小高本想出城一趟,把小妖那任務交了,卻發現他走不出這條街了。
不論往那個方向走,都會走回到這條街的中心位置,也就是那妓院門口。旁人看來,倒像是第一次來妓院的初哥,想進,又不敢進。
小高哪知道旁人怎麼看他,聽著亂七八糟大爺來玩的叫聲,心生計較,悄悄走到無人處,掐起隱字訣,摸上樓來。
這樓中果然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想是哪位姑娘來了親戚。小高瞧見希望,精神大振,在樓中尋找起來。
傳說女子月事時所穿襖褲,因占了天下最汙穢的東西,有辟邪破法之能。坊間甚至有傳,某某劍仙練成飛劍,卻因劍身沾染赤龍,就此被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