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羅大陸,北漠雪國。
飛雪連天,冷風刺骨,天空幾隻雄鷹盤旋,發出銳鳴,下方懸崖之上孤狼仰天而嘯,淒厲的狼嘯響徹天際。
“狼來了,快跑啊!”
“狼來了,快跑啊!”
“狼來了,快跑呀!”
李壞在四麵通敞的小亭中喝著茶,聽著院落中三個小孩嬉笑打鬧的聲音麵上浮現了笑容。但他的笑,似乎不是因為小孩子,而是因為聽到了狼聲。
冰狼常年活躍於極北之地,是個古老的族群,隻是這裏的人們並不真的害怕冰狼,因為他們從不吃這裏的人。
狼聲到了,那麼那個人也不遠了。
李壞麵上笑意更甚,其他人聽不懂這狼聲,他卻能聽得懂。
“這狗叫可真煩人。”
小亭中本隻有李壞一人,隨著突然出現的聲音,現在卻有四人。
秦劍為首的三人已經走到李壞麵前,他又道:“就像某個狼崽兒一樣,處處礙人眼。”
秦劍手中揮著名家作畫的扇子,身著錦衣綢緞的紅袍大步走來,扇子有意無意的指向李壞。
不是說他又是說誰。
李壞麵色微動,手凸起了青筋,隻是他沒有動,他笑道:“狗叫確實煩人,比礙人眼還要令人厭惡。”
秦劍聞言麵色立刻冷了下來,道:“狼崽兒最近脾氣見長啊,看來是要你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秦劍在天藍學院與李壞作對許久,一直都是仗勢欺人,以往李壞可以忍氣吞聲,這次他不該侮辱冰狼。
秦劍話說出聲,卻不用他動手,旁邊的魏塵已經拔出了劍,另一邊的柳封也怒目相視。
魏塵冷道:“拿起你的戟。”
桌上放著的是李壞通體雪白的方天畫戟,他剛剛練習了一上午戟法來這裏歇息片刻。
李壞沒有動,魏塵在天藍學院至少也能排行前三,作為院長兒子秦劍的護衛再適合不過,但貧寒出身的他也隻能作為護衛。
魏塵大怒,他從來沒有將李壞放在眼中,也從來沒有人不回他的話。
他出劍。
劍光快過雷霆,隻是一閃,李壞的方天畫戟已經被削去了戟頭。
魏塵笑道:“你既不敢揮你的武器,今後也便不用持戟了,你不配。”
冷冷的話語傳入李壞耳中,李壞依舊沒有動,他的眼中爆出冷芒,一瞬間連魏塵都是心中一驚。
李壞道:“你的劍是用來砍兵器的嗎?”
這把戟李壞用了七年,魏塵削去它的戟頭,相當於割了李壞的一塊肉,隻是現在他不能出手,他身上背負著一個約定。
狼有一種性格,叫堅忍。
魏塵道:“現在我的劍不會砍掉你的頭顱,你應該慶幸你還是雲藍書院的學員,但等你走出學院就自求多福吧。”
魏塵又道:“但是現在我可以允許你對我出手,如果你能殺了我,在場的人都可以作證,沒有人會追究你的罪責。”
魏塵的麵上此刻流露出的是空前強大的自信與孤傲,李壞在他麵前太過微不足道。
李壞起身,拿起桌上銀白的戟柄,默默彎下腰撿起了斷掉的戟頭,道:“我的戟不是用來殺人的。”
李壞轉身,行出,身後響起了三人的嘲笑聲。
秦劍的笑聲最大,他道:“這小亭不是你這種懦夫該來的地方,戟若不是用來殺人的,你還天天練它幹什麼,不過是借口罷了,你這種人還是回去學娘們一樣去繡花吧,哈哈。”
魏塵也笑道:“你若有自知之明倒還好,隻可惜你並沒有,你已經做了你這一生中最愚蠢的決定,就算我今天不殺你,你也活不過多久,三日之後你還是會死在葉楓的刀下,你確實應該好好珍惜你剩下的時間了。”
柳封則道:“小狼崽兒也應該改改名了,叫狗崽兒得了,你現在也不用著急回去,今天輪到我們打掃學堂,就賞你個活兒幹吧,你最好打掃幹淨些,否則有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