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並不排斥跟人提起自己的過往。
她像是說著別人家的故事：“本來我爸媽去世後有留下一些錢，可蘇明輝好賭欠了很多錢，我不忍心看奶奶難過就把錢拿去給他還債了。”
說到這蘇淺自嘲地笑了下。
“那時候太天真了，以為他保證再也不賭了就相信了他，結果他越賭越大，人也越來越沒底線，家裏能賣的東西全都被他賣了。”
“奶奶沒辦法就給人家做工，疊紙盒、串珠子，做點流水線的工作供我讀書。好在後來班主任幫我申請到了資助名額，我們的日子才好過些。”
淩力握著蘇淺的手加重了力道。
蘇淺倒顯得很是樂觀，她反握住淩力安慰他：“你不用覺得我可憐，我其實過得挺幸福的。有奶奶疼，還有夢晚這麼好的姐妹一直陪著我，現在又有你這麼個有錢的大老板罩著我，有誰能有我幸運啊。”
看著淩力沉默不語，蘇淺繼續安慰道：“雖然很多小時候特別是跟爸媽有關的回憶我都不記得了，但不妨礙我被愛包圍著長大。蘇明輝是混蛋了點，可沒有他我也鍛煉不出強大的心髒。”
蘇淺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
“關於小時候的記憶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淩力其實是希望她能在記憶裏為他保留一些位置，哪怕隻是小小的一個角落。
“嗯，以前上學的時候還會想要努力想起來，可沒到那時候我就頭痛，後來忙著賺錢也就不再去想了。”
頭疼？淩力覺得有些奇怪，可他來不及追問，因為杜昱珩給蘇淺打電話了。
蘇淺想要躲遠點去接卻被淩力的眼神震住，她隻能乖乖地坐在沙發上按了通話鍵。
“睡了嗎？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突然想給你打電話聽聽你的聲音。”
一聽這話蘇淺做賊心虛，把手機往耳朵邊使勁靠了靠，身子也盡可能地往淩力的反方向歪。
“我準備睡了，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公司再說吧。”
“等等，別掛電話，陪我聊會兒好嗎？”
杜昱珩的情緒好像很低落，這還是他第一次用這樣近乎哀求的語氣跟她說話。
蘇淺握著手機猶豫著，時不時瞄一眼身旁的淩力。
“我現在……不太方便。”
“就聊一幾句，Please。”
蘇淺電話的聽筒收音效果欠佳，淩力在一旁將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了個清清楚楚。
他朝蘇淺伸出了手：“想聊什麼我跟他聊。”
蘇淺沒同意。
淩力強調：“我保證不罵他，剛好有正事要跟他說。”
“那個......淩總現在在我身旁，他說他跟你聊。”蘇淺將手機近乎於丟的形式給到了淩力。
淩力起身去了稍遠一點的窗邊，蘇淺坐在沙發上眼神死死盯著淩力不自覺地要咬起了手指頭。
淩力並沒有給杜昱珩說話的機會，他拿過電話便單刀直入。
“她現在是我女朋友，以後還會是我老婆，死了也會跟我合葬在一起，你永遠都沒有機會。”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杜昱珩反駁他：“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