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夢繞一大早就起來了,穿上略大的新衣。這時春菊也進來了,“尹姑娘起得如此早。”說罷拿著洗漱用品遞給了夢繞,夢繞接過,洗了臉,漱了口。
春菊幫著夢繞梳了頭,插上蓮花白玉簪,配上粉色的小珠花。由於現在已是深秋,天氣也漸漸冷了起來,春菊又在梳妝台上拿了盒蓮花清香的香膏,往夢繞臉上抹了。
夢繞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卻有點不認得了。在跟著嚴家兄弟的這一段時間,雖說不是大魚大肉,但至少是每頓溫飽的,加上養傷的那段時間也不用幹活,每天也都有吃的,原本枯黃的頭發,也似乎好多了,原本尖尖的下巴,也有些肉了。這樣一打扮起來,也倒像個漂亮小家碧玉。
一旁的春菊看了看夢繞也笑道:“沒想到姑娘的五官竟是長得十分好看,姑娘就該多這樣打扮,也免得……”話未說出口,春菊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捂住嘴巴,卻又怕夢繞生氣,支支吾吾的解釋了,“不,姑娘,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隻是……”
夢繞聽著聽著也笑了,其實那話,春菊不說她自己也清楚,她進來嚴家時,還穿著當時在路上滿福給她找來的半新不舊的衣服,當然免不得別人當她是乞丐。
“好了,我沒有生氣。時間也不早了,用過早飯後,就得去店鋪了吧?”
春菊見夢繞笑了,也放下心來,應道:“是,早飯我這就去端來。”說罷,微微屈膝走了出去。
用了早飯,春菊就帶了夢繞到了嚴府大門等嚴皓聆,大概一刻鍾後,嚴皓聆就出現了,夢繞抬頭看了嚴皓聆,隻見他今日依舊一襲白色錦袍,腰間配了個白玉竹配件,整個人都清清爽爽的,隻是那雙深邃的眼睛下微微有些烏黑。是因為昨晚也在忙碌著那天在客棧說的急事嗎?
嚴皓聆看到夢繞的那一刹那,不經驚訝了一下,這個看似乞丐的小姑娘,打扮起來,倒也有大家子出來的氣質。隻是,這丫頭在想什麼呢?定定看著他就呆住了。
嚴皓聆冷峻的臉帶著一絲笑意,說道:“一大早,有什麼可想的?怎麼呆住了?”
夢繞反應過來了,微微紅了臉,對啊,她一大早看著人家嚴公子的臉發呆,確實有點傻,隻能搖頭說了句沒什麼。
嚴皓聆點頭,“深秋的清晨是有點兒冷,先上馬車吧,免得剛養好了傷又感染風寒。”
夢繞點頭,隨嚴皓聆上了馬車。
馬兒一直在走,但夢繞卻感覺不到任何顛簸,可能這就是高級的馬車與普通馬車的區別,正想著,夢繞便感覺到對麵有一道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夢繞抬起頭,正對著嚴皓聆的眼睛。
夢繞看著那雙深邃的眼睛,不由得心跳加快了一拍,她低頭微微深呼吸,隨後說道:“嚴公子是有什麼煩心的事嗎?”
嚴皓聆一聽,挑眉,“哦?”
夢繞再次抬起頭時,神色自若地笑道:“我見嚴公子眼下的烏青才如此問,若是嚴公子覺得夢繞多嘴了,大可不必理會。”
嚴皓聆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夢繞以為嚴皓聆不會理會她,誰知道過了半刻鍾,嚴皓聆才緩緩地道:“昨日下午紅靈天蠶破繭了,昨日夜晚已經與雄性的蛾進行交尾,而紅靈天蠶今日產下卵將會死去。紅靈天蠶的絲已經讓人處理,這些絲質量十分好,就是太少了,這些量,最多也就做幾條絲帕,或者腰帶,隻是絲帕與腰帶,怕是買不出去。畢竟紅靈天蠶的絲實屬珍貴,用高額的銀子去買絲帕與腰帶,想必也難以賣出去。想要買出好價錢,隻能做成服飾,但是這量實在不夠,隻能等下一批紅靈天蠶破繭。要是先做了腰帶絲帕用來進貢不是不可,但卻不能為店鋪謀取多一份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