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小姐真的……香消玉殞?”盛清王顯然是不相信的,若不是親眼所見,又如何能信?
隨從微微垂眸,“二爺,便要回了。”
意思就是,將屍體帶回宅子來了,盛清王要眼見為實也是使得的。
盛清王蹙眉,尹夢繞乃是皇家人,這屍體若是抬到了宅子裏,倒是不好。
“二爺此時在何處?”盛清王問道。
隨從回答:“正往宅子裏趕。”
盛清王擺了擺手,隨從退了下去,隻見旁邊的青竹眼睛通紅。
“王爺,奴婢……”青竹哽咽道。
她雖服侍了夢繞不久,可夢繞的好她是看在眼裏的,記在心裏的。她是有心有肉之人,此時聽到夢繞的死訊,如何能不難過?
盛清王如何不懂?他也為那一個即將成為他兒媳婦的聰明女子而感到惋惜。
他擺了擺手,“去吧。”
盛清王的話剛落音,青竹便衝忙行禮,走出了院子。
……
“二爺,您喝上一口水吧?”韓和澤遞上水壺,勸著李皓聆。
李皓聆默不作聲,隻是一味地騎著馬向前走著。
韓和澤歎了一口氣,隻能轉身向後麵抬著屍體的人說道:“重心穩些,莫要使得……”屍體二字韓和澤始終不願說出口。
韓和澤說著又是歎了一口氣,放眼瞧著正騎著馬的李皓聆,心中更是說不出的苦澀。
在韓和澤看來,尹小姐與李皓聆是一對金童玉女般的存在,兩人心靈相通,就是對做生意的想法也是一樣的,此時相愛的兩人卻是陰陽相隔。
一行人走得不算慢,畢竟此時是夏天,屍體在昨日便暴露在貴哥宅子後門處,今天便是第二天了。
屍體快些往冰涼的地方放置,不然很快便會腐爛而發臭。
大半天的路程,幾人小半天便到,抬屍體的人累得氣喘籲籲的,拿了錢銀便也離開了。
李皓聆親自將屍體抱到了夢繞的院子,將屍體往榻上輕輕放著。
“疼麼?我輕輕地放你到榻上可好?”李皓聆喃喃低語,將屍體的手腳擺好了,又拉上了被子,蓋在屍體的身上。
“昨夜在冷冰的地麵上躺了一整晚,瞧你,都病了。手是冰涼的,怎得這般不聽話呢?”李皓聆低聲責怪著,卻哽咽了起來。
他吸了吸鼻子,緊握那一隻由於冰冷而僵硬的手,“真不乖,看你病好了,我不責罰你。”
“就罰你一輩子不能離開我,要在我歸西之後你才能離開這個世界可好?夢繞知道的,聆沒有你堅強,不能看著你離開。”
青竹偷偷地站在裏間門口處,聽著李皓聆喃喃低語,心中一疼。
青竹慢慢地走向李皓聆,伸出手欲要安慰李皓聆卻始終不知該如何開口。
人,已死。其言再能安慰人心,也不過是徒勞。
愛,不散。但人已死,再多的愛也隻能化作一聲歎息。
青竹掩著臉,跑出了院子,那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收不住,流不停。
李皓聆就這樣呆呆地坐在夢繞的床邊上,忍著心中的苦澀,依舊願意相信眼前早已經僵硬了的屍體不是真正的尹夢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