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脆響,眼前的男子偏頭悶哼了聲,又緩緩把頭扭正,對著刁蠻小姐一躬身:“小姐息怒。聶小哥心思直,並非有意冒犯。小的替他向小姐謝罪,小姐大人有大量,放過他吧。”擋在她麵前的人正是大柱。
那個刁蠻小姐哪裏還聽的下這些,怒不可遏的一聲暴嗬:“臭男人,滾開。”話音未止,少女又是一鞭揮了過來。
大柱似是鐵了心要護住聶新月,站在聶新月麵前一動不動。聶新月哪肯再讓他吃虧?一手把他拉開,側開身子躲開了那一鞭,隨即抽出了一直握在手中的劍,迎麵攻了上去。
雖然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斤兩,可這一戰,她是一定要一試的。
短短的馬鞭與聶新月的三尺長劍稍稍一碰,便被削去了一節。少女連戰連退,直退到自己所在的桌旁,反手抽劍。但她似乎十分忌憚聶新月手中的寶劍,始終不與她的劍正麵交鋒,而是以柔克剛,頻頻引開她的攻擊。
比之少女,聶新月的劍法雖不落下風,可是實戰經驗畢竟太少太少了。兩個人各自持劍還沒過幾招,聶新月的劣勢就顯了出來,被少女逼的退了好幾步,偏頭躲過了一劍,卻沒躲過少女轉身飛來的一腳。
腹上一痛,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聶新月的脊背便重重地撞在地上。這一下,弄得她頭暈目眩,胃裏一陣翻騰。不等她緩過勁來,又是狠狠的一腳踩上她的胸口。
“不要以為有上品仙器在手,就可以囂張,臭小子。”少女得意的冷笑一聲,踩在聶新月胸口的腳使勁碾了又碾。
那裏是女子最脆弱的地方,被這樣又踩又碾,哪裏受得了。聶新月疼得拱起身,一把抓住刁蠻小姐的腳踝,雙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突然,少女的力道輕了下來。她盯著聶新月,臉上露出些許疑惑。
正在這時,大柱撲上來抱住少女踩著聶新月的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刁蠻小姐苦苦哀求起來:“小姐、小姐她已經知錯了,您就饒了她吧。您也是女子,也該知道那裏是禁不住這樣折騰的。求您求求您高抬貴手。”
少女表情瞬間僵化,注視著聶新月的目光一下子滯住。良久,她才木木的將視線移向大柱:“你說她……她是女的?”
大柱點頭。
少女忙收回腳,慌亂中退開幾步,強鎮定下神色,把劍一收,丟給一旁的侍女,道:“今、今日放你一馬。若你真有本事,就與我靈墟再會。程蘭,付賬,我們走。”說罷她轉身便走了。
程蘭利落從腰間掏出一塊碎銀子,放在桌子上,柔聲道:“給諸位添麻煩了,多下的錢,全當是補償,還有公子和姑娘的醫藥費。”說完這話,她立刻轉身,快步追上她家小姐。
聶新月忍著痛,由大柱扶著,從地上爬起來。
她輸了。
尖利的尖牙叩住唇角。
身體上的痛,和心理上的痛一起折磨著她的淚腺。她隻有像這樣狠狠的咬住點什麼,才能緩解淚腺的壓力。
從小到大,她第一次這樣迫切的想贏。可,她輸了。無論在原來的世界她有著怎樣的優越感,在這裏,她的力量很渺小。她必須變強!
她默然拾起地上的劍,狠狠地握住。默然邁出步子。一步,一步。身後似乎有人在呼喚她。
她回頭。大柱正擔憂的看著她。他臉上那隱隱泛著血色的鞭痕仿佛一塊巨石,壓得聶新月胸口發悶。原本壓抑著的淚在她的淚腺裏叫囂著,爭前恐後的想湧出她的眼睛。
她慌忙對著大柱微微的勾起嘴角,“我回去準備明天的東西。”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轉回頭。
街道來來往往的人,突然變得模糊了。
淚,終於奪眶而出。
一步,一步,雙腿機械地邁動。她第一次覺得,回去的路是這樣的漫漫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