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骨似溫玉(1 / 2)

容止水好奇的看向聶新月。

隻見聶新月從頭到腳整理好衣袍,看了容止水一會兒,才垂下眼睫,輕輕的咬住了下唇。容止水恍惚間明白了聶新月想要做什麼,剛準備側身避開,卻不想她隻是如平時一般,淺淺的躬身一拜。

“多謝了。”

容止水愣在原地。他還以為,她是要求他指點她修習之法來著,可這是謝他什麼……

聶新月眸子中狡黠的光一閃而過,盯著容止水的瞳孔裏明顯帶了些戲謔。她見容止水不動,徑自先行走入甬道。清靈的聲音從甬道中出來時已變得有些空靈:“你當我是那麼容易認輸的麼?鎖龍潭邊某人的話我可還記著呢。”

這意思是,她聶新月還沒有對自己心服口服,也不會心甘情願的對他下跪求他,笑他自作多情,會錯了她的意。剛剛她還在為自己的體質而鬱悶,轉瞬之間,便又生龍活虎,張牙舞爪的向他挑釁了。

山洞內容止水釋然一笑,心中本存著的那一絲因聶新月而生的黯然頓時煙消雲散。

是了,她可是匹馴不服的野馬。若真有什麼能打倒她,那也隻能是曠野之中自由的風,而不是這些凡塵中的俗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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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向容止水求助?

她不想向容止水服軟隻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而更重要的原因是,她知道容止水不知道辦法。她就是覺得,容止水是那種如果他有能力幫忙,就會立刻掂量下自己手裏的砝碼,然後就會在行動力給人點提示謀取報酬,但若是沒那個能力也絕對不吊著別人的那種人。他冷冰冰的,隻會做,不會說。

今天他的行動足以表明他沒能力幫她。聶新月還記得鎖龍潭的仇,打心眼裏想損他兩句給他添點堵。可她也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心思驅使著她不僅把到口了的話憋了回去,還故作灑脫的說了那麼一番話。

回來後,她盡可能的查遍了她所能接觸到的書籍,可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家,似乎離她更遠了。

心煩意亂的放下筆,她趴到桌案上,腦海裏莫名其妙的冒出來一句她現在不應該想到的話。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紫雲監上上下下幾乎都在討論著同一個話題:容司業帶進紫雲監的那個新人是個修仙的廢柴。

大概是覺得容司業因為這事,不會再與聶新月有所瓜葛,人們除了肆無忌憚的議論之外,更不介意在聶新月路過的時候多關注她兩眼。當然,更多的人是在等著看她這個傳說中“走後門”進來的人的笑話。

“容司業怎麼會讓那種人進紫雲監?”

“誰知道那個女人用了什麼齷齪手段迷惑了司業大人。”

“好不要臉的女人!”

聶新月這一路上幾乎盡了最大的努力去無視那些令人生厭的目光,才沒有發作。嘴長在他們身上,也隻能由得他們說,他們又說不掉自己身上的肉。再說了,那些話到底是出於嫉妒,還是出於不恥,都還有待考證,本是不必往心裏去的,可聽在耳中,真是沒來由的心煩。

她低著頭,孤零零的影子被身後的日光拖得長長的,隨著她腳步越移越快,越動越急。

咚。

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直迎上聶新月的腦門,這一下撞得她連退了幾步。額頭上一陣火辣辣的疼意瞬間散了開來。她抬手捂住額頭,不由自主地破口大罵:“誰不長眼……”

她話還沒說完,就注意到對麵衝過來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看他那樣子,三步恨不得並成一步來跑。眼見著他衝到自己麵前,但卻隻是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就迅速的矮下身去,一邊伸手一邊問道:“少爺,您無礙吧?”

聶新月順著他的手看過去,原來地上還坐著一個男子,男子的身周散了一地的書。他身上穿著道袍用紅色線牽了邊,袖擺繡的花紋是紅色祥雲。這一身裝扮,是五監府裏的最高級的赤錦弟子,並且是出自紫雲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