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願意帶著一個累贅前進。因為人是自私的。
但他們也不願意舍棄隊友,盡管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可他們一同經曆了生與死。
聶新月看了看他們,又看向伯顏:“用兩天的時間走完不到一半的路程,時間還很充裕,你又何必擔心拖累我們?無論如何,我絕對不會舍棄任何一個隊友。那是比被淘汰更令人覺得恥辱的事情。你們怎麼看?”
包大爺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極其不滿的吐槽道:“靠,看來小爺還得繼續當苦力!”
米小路白他一眼:“刀子嘴豆腐心。”頓了頓又道“醫者父母心,丟下病人不管萬一傳了出去我就給我們家丟大人了,以後還要不要混了。”
“這麼說,你們兩個都同意帶著伯顏了。”說完她又詢問封冰的意見:“封冰你呢?”
封冰一向冷臉,單音節的從鼻子裏發出個“嗯”字,就沒有下文了。自然也是同意了聶新月的看法。
這時伯顏卻搖了搖頭,“沒有兩天的時間了。”他攤開手掌,一麵似鏡非鏡的圓形晶片靜靜躺在他的手心,他向其中輸入靈力。晶片突然泛起淡紫色的光澤,在半空中投影出一個淡紫色的大寫十三。
“這是?”聶新月好奇的看著他手中的晶片。
“時刻術?”封冰驚訝地先說出了答案。
伯顏點點頭,解釋道:“沒錯,就是時刻術,用靈氣鑄成晶石,以它自身的消散記錄時間流逝。我在這顆晶石中最先注入了三十六個時辰,而現在隻剩十三個時辰了。”
米小路驚道:“怎麼會這樣子?是不是你的時刻術出問題了?”
伯顏惡狠狠的瞪了米小路一眼,有些生氣的道:“你這話是在小瞧我家世代傳襲的鑄煉靈器的本事!”
封冰則在一旁道:“《九州異靈錄》中記載,血繅絲的花粉有催眠而不使人察覺的作用,如今看來這竟是真的。”
聶新月立刻明白了封冰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都不知不覺地被血繅絲的花粉催眠了,所以睡了一天一夜,還隻當自己剛剛入睡?”
包大爺二話不說,也不管伯顏反對與否,架起伯顏就一溜躥了,一邊往前躥還一邊回頭大喊:“你們這些女人真是墨跡,還要磨蹭到什麼時候?抓緊時間快往前跑啊!”
她們這些女人……
聶新月和封冰齊齊地看向被伯顏掀翻在地的米小路。聶新月無奈的長歎出一口氣,對著米小路惋惜而又懇切的道:“女人,別磨蹭了。”說著,她同封冰一起深深的看了米小路一眼,掩著笑一起躥了。
米小路目瞪口呆,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十三個時辰對於她們幾個人前進的速度來說,確實有些緊張。五個人不眠不休,拖著伯顏這個傷病號,趕了十二個時辰,才終於趕到了她們的目的地。而這一路上,太平得讓聶新月覺得慎得慌。
眼見著馬上就到指定地點,聶新月突然上前一個箭步攔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危險。
她的直覺這樣告訴她。
指定地點周圍並沒有任何生物存在,可那裏傳來的氣息與靈氣的波動是那樣的熟悉,但又很複雜混亂。可就是這樣看似雜亂無章的靈氣波動內卻蘊含著一個控製它們運轉的樞紐中心。
聶新月皺了皺眉,神識全方位的觀察著每一個視線的死角,卻仍舊什麼也沒有發現。
那麼,就是在地下。
聶新月不懂聲色,當先緩而穩地邁開步子。腳下每一寸踩過的土地都被她留下了自己體內的靈氣。而走的越近,那裏的那團氣息就變得越熟悉。
聶新月的大腦不停轉動,不停的去想,這種熟悉感到底來自於何處。
隻是米小路神經兮兮的跟個賊似的跑到聶新月的身後探出個頭,問:“怎麼了怎麼了?”
米小路的靈氣波動被聶新月的神識敏銳的捕捉到,後者當即一怔,不由地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了口:“血繅絲。”
“你說什麼?聲音太小,沒聽清。”米小路問道。
這時地下的那團一直隱匿不發的氣息猝然掠動。聶新月下意識的一把把米小路推出去老遠,而她自己腳下倏地卷起手臂粗細的巨藤,把她死死地卷住,升到了半空中。
聶新月掙了一掙,巨藤上立刻竄出無數利刺,刀一樣的刺入聶新月的身體。聶新月悶哼一聲,咬牙笑了:“我說氣息怎麼這樣熟悉,你體內所運轉的,全是之前吸食進去的我們幾個人的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