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瀛海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心憂皇上,終於買通了幾名侍衛,在一個深夜進入了皇上寢殿,那是皇上已是彌留之際,整個龍榻散發出陣陣臭味,皇上一看到我便如小孩子一般的哭了起來,什麼都沒講,隻是反複的說著‘朕想洗澡’,”蘇瀛海的眼中泛起淚光,“都是些畜生啊!”
明末連忙示意下人給蘇瀛海手邊的茶杯中添了些茶水,“蘇總管,我知道你對皇上情深義重,隻是斯人已逝,還請節哀。”
“讓明將軍見笑了,”蘇瀛海輕輕拭去眼角兩滴濁淚,“如今我不行了,也快要追隨皇上而去。皇上沒有留下遺詔,但是我服侍皇上多年,知道皇上在諸多兒子中最喜愛的還是公子無雙,所以,明將軍的請求,我當然是要答應的。”
明末神情凝重的點頭,“蘇總管果然是以大局為重之人,但是此事非同小可,一旦被查出來便是抄家滅門的大罪,蘇總管可要想清楚了!”
“我這輩子無親無故,唯一的朋友便是明複淵將軍,唯一的親人便是皇上,他們都已經過世,明將軍,你說這個世上,我還有什麼可留戀的?”
“蘇總管果然是重情義的人,還請蘇總管跟我來書房,我們仔細謀劃。”明末眼中滿是尊崇,起身肅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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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乍現,皇城東門處一群身著整齊朝服的官員守候在宮門外,等待上朝。
猶豫時刻尚早,官員們三三兩兩站立著,閑聊最近京城中發生的大事。
“今日怎麼沒看見監察司的幾位大人?”有人發問道。
眾官員伸長脖子看了看,果真沒看到以趙馳章為守的幾位監察司大人。
“莫非他們也暗中跟熒陽公主有勾結?”有人發出疑問。
自從那日晚緒王爺清洗軍隊,拿下熒陽公主之後,朝廷也開始了整肅,幾名跟熒陽公主關係密切的官員已經處決,其中包括內閣首輔馮之境。
調查仍在有條不紊的進行,大批官員被查出與熒陽公主有勾結,被剝去官服下往昶安獄。每日上朝時都有官員無故缺席,眾人心裏都有數。
卻沒想到今日居然連監察司的幾位大人都不見了!
兩名紅衣宮監遠遠從昭舞殿的方向走了過來。
“皇上有旨,今日不上朝。”宮監扯長了喉嚨喊道。
官員們一陣錯愕,聯想到最近的局勢,紛紛搖頭歎息的離開宮門處。
“突然不上朝,怕是宮裏又出什麼大事了。”
“不太平啊……”
此刻,監察司的幾位大人已經朝服齊整,肅立在昭舞殿外靜靜等候。
昨日夜裏宮裏突然傳旨,今日一早,宮中要彙集所有皇族宗室,審判熒陽公主的罪行,令他們幾人避開眾人耳目秘密進宮等候。
從寅時等到卯時,他們已經在昭舞殿前的空地上候了兩個時辰,狂嘯的風把他們幾人的臉都吹成了鐵青色。
“趙大人,近日你府上還安穩吧。”監察司官員馬疏低聲問道。
“哎……”趙馳章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我們府上刺客都來了好幾撥了,更何況趙大人?這份差事不好當啊。”一旁的劉廣衡同樣歎道。
“熒陽餘孽甚多,早點審完也好,絕了他們的希望!最近幾****真的是提心吊膽,唯恐突然衝進一夥蒙麵人,將我剁成肉泥。”馬疏說道。
“他們也是狗急跳牆,我們都是奉旨行事,熒陽倒台是緒王爺取得的勝利,哪裏是我們的判決結果能夠決定的。”
“哎……”趙馳章又是長歎一聲,仍舊一言不發。
此刻,一行人出現在宮牆拐角處,幾位身子已經站僵了的大人立刻迎上前去。
明末踏進昭舞殿的時候,殿中已經或站或坐聚滿了皇室中人,略顯瘦弱的當今聖上端坐在龍椅上,麵對著殿中許多比自己高出幾輩的老王爺們,蒼白的麵上有不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