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情之一事便是最難捉摸,就連殿下這樣步步為營的人,也在情字麵前失了方寸。明末是極難馴服的烈性女子,今日殿下一時按捺不住奪了她,日後她與殿下便更是勢同水火。殿下這步棋,實在是錯得遠了。”
“我既非聖賢,總有失誤的時候。”君可載微歎一口氣,“好了不說這些,如今清遠的意思,是要我等末兒一醒來就立刻送她出宮麼?”
“正是,要支撐著自己活下去總得有個盼頭,姑且讓她和公子無雙相聚一回吧,”謝清遠朝床榻上昏睡的明末投去同情一瞥,長歎一聲,“明將軍自幼便嚐遍世間苦楚,如今快要丟了性命,卻依舊是所愛之人不得見,也是個可憐人啊。”
聽了謝清遠的話,君可載俯身吻了吻明末的臉頰,才緩緩說道:“總有一日,我要將公子無雙從她心中連根拔起,讓她心裏隻裝得下我君可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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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依舊下個不停,南方的茫茫曠野中,雄偉浩瀚的城池拔地而起,皚皚白雪覆蓋了寬廣的城牆,卻無法掩沒城池上方始終迎風飄揚的青色浮雲旗幟。
這是公子無雙率領的鋒南軍新攻下的城池慶城。
放眼廣袤的東陵原大地,原本每個城池上方闊展飄揚的白色流雲旗已不複當初的高貴,狂勁的北風中,青色的浮雲如同一股新鮮而蘊滿力量的潮水,迅速蔓延整個南方。
無數人揮舞著拳頭向著北方皇室聚集的昶安城嘶吼,擎著青色浮雲旗的那個人才是真正有資格站在錦陽山之巔的人。
連戰連捷的狀況給了南方諸士希望的曙光,昶安城裏不論是腐朽的貴族,還是新晉的權貴,無一例外的保持了沉默。之前曾經隱現過一縷致命鋒芒的大殿下君可載,也似乎開始進入冬日的蟄伏,對於公子無雙聲勢浩大的起兵,重兵集結的北方,竟是出人意料的安靜,甚至靜過這一年前所未有的冬日大雪。
起兵一個多月來,鋒南軍分三路北上,其中以公子無雙所率的中路大軍勢頭最為迅猛,隻用了半個月的時間便攻下了南方最大的城池慶城,隨即展現在他們麵前的,便是東陵原上巋然崛起的雄關仰昭關。
一旦突破仰昭關,北方的門戶,東陵原上僅次於昶安的繁華城池汴都,便一覽無餘的鋪展在鋒南軍麵前。
拿下汴都,公子無雙軍便可直逼京畿之地,四通八達的官道將把青色浮雲旗招募的南方壯士源源不斷的運到昶安附近,君氏六百年的鐵桶江山,將麵臨再一次的輪換。
慶城
慶城的寬闊的街道上,四處散布著身著沉重鎧甲的軍士,不時有士卒抬著傷員匆匆從城中穿過,一派肅穆之色。
輜重和糧草在指揮官的調配下列成整齊的隊列緩緩穿行過城內主要街道,運往慶城北門。騎馬的軍官昂首從人群中馳過,手中鞭子揮得叭叭作響,那些當兵的身手利落,轉身就躲。行人避走不及,摔倒一大片,街道上一片哀嚎之聲。
對著軍官們遠去的背影,士卒和路人卻都是一臉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