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源神態詭譎,嘴角勾起怪異的弧度,眼底騰起霧一般的晦暗,半坐在床邊,無聊的把玩著手指頭。
修長的指尖上麵都是密密麻麻裂開的傷口,血液滲出。
“夢到什麼了……這麼恐懼?”
他勾起嘴角,似乎在仔細分辨女人的噩夢。
隻是那眼神如同惡鬼,眼珠是純黑色,透不進一絲光點,掩在黑暗中。
林雪驚醒,發根被冷汗打濕,心髒咚咚咚的劇烈跳動,有種溺水喘不過氣的感覺。
還好,這隻是一個夢……
她在夢裏一直聽到有人在呼喚,但她怎麼也分不清,夢裏的人被雲霧擋住,辨不清男女,她的身體動彈不得,像墜入了地獄,恐懼,焦躁交織在一塊。
林雪剛剛醒過來,腦袋暈暈的,像被人打了一榔頭,眼皮沉重,嗓子眼幹的沙啞,耳朵裏一直還聽見有人在叫她,聲音黏糊在一塊。
睜開視線,眼前的天花板忽然變得模糊,卻被指尖擋住,粘稠的液體滴了下來。
血紅色……
視線聚焦清晰,她才看清楚祈源手上裂開的血滴在了她的臉上,是溫熱的……
祈源發現人醒了,她的眼角滴上血淚,帶了一抹豔色。
他臉上掛上了標準的笑,想伸手幫她抹去臉上的血,“姐姐,真對不起……”
林雪頭撇開,自顧自的擦了一下,化開了一條血痕,“……沒事。”
祈源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定在那沒動。
門邊守著的人耳朵一動,似乎聽到了什麼異樣的聲音。
肖傑眉頭微皺,眼神中閃過一絲警覺,立刻放下手中的東西,朝著屋內快步走去。
“醒了?”
林雪忍住腦子裏嗡嗡聲,緊握著被子的指關節漸漸發白,緩慢的從床上掀開被子下來。
明明路雲起早就死了,但她還是逃不開他的陰影。
“嗯。”她輕聲應道。
“夫人,您身體還有什麼不適,可以跟我說。”肖傑恭敬的站在邊上。
“你?”祈源慢慢坐起身,跟在林雪身後。
他輕蔑的上下掃了肖傑一眼,“路雲起都死了,還夫人?”
“那婚禮可沒舉行到底……”祈源一字一句的說道,語氣中滿是諷刺。
肖傑冷冷的笑了,“老板說過,夫人的身份從始至終都擺在那。”
林雪嘴唇抿了抿,起身離開房間,不想聽兩隻蒼蠅在耳邊嘰嘰喳喳。
“夫人!”
“姐姐~”
––
半年後……
林雪照往常一樣出去執行任務,賺取通幣,在基地裏過正常人的日子。
這半年,她的耳朵裏一直傳來“嗬嗬”的嘶哄聲,原以為是喪屍在周圍轉悠,要攻打基地,可這麼長時間,一切都沒有什麼變化。
她原以為這是她的異能,可是除了給她帶來腦子的嗡嗡的聲響,沒有任何作用。
沒有哪個人的異能像她這般……
難道隻是她的耳朵比較靈敏?
“姐姐,走吧。”
祈源手裏拿著鐵鞭子,武器,食物全部都塞到梁器的包裏,樂嗬嗬的跟在林雪的身後。
梁器苦著臉,瞅著前麵那個惡毒的少年,無奈的撇著嘴。
–呸,真能裝!
–重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