頡利可汗躺在床上,呼吸急促。金吾衛裝扮的司星辰並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藥王等到頡利喝完藥並躺下後才出來,見到司星辰時十分驚訝,但他知道司星辰與頡利之間的過節,所以未聲張。
“少俠,你怎麼來這了?”看著一身金吾衛裝扮的司星辰,藥王明白司星辰進這頡利府找自己恐怕頗費周折。
“孫先生,我特地來找你,是想求你陪我去潭州縹緲峰走一趟。隻有你知道那瓶小藥,我想請你幫我做個見證人。”司星辰說道。
“既是少俠相邀,那老夫必然走這一遭。這頡利可汗的病情如今也稍微穩定了,隻需按照老夫配的藥,每日按時服藥,便可慢慢好轉。老夫久待此處意義不大,寧曉晨手臂之傷也養的差不多了,已向頡利可汗請辭準備回終南山了。”
“那實在是太好了,這麼說頡利可汗無甚大礙了。”司星辰說道。
“隻可惜,這頡利可汗一直心事重重。天下最難治的病就是心病,心病之藥無人可配。老夫配的藥暫時保他一命倒是容易,但心病難除,抑鬱太久,再發作之時,恐怕是老夫也無能為力。”
“哎,頡利可汗終究是放不下。”司星辰明白一個曾經的王者要放下一切是何等的煎熬。
“也許吧。”
“孫先生,那不如後天晌午咱們在城東的延興門彙合。”
“好,如此甚好。”
“那在下告辭了,恕在下不能久留。”司星辰正要告辭,一個女子的聲音飄了進來。
“孫先生,阿塔今天還好嗎?”司星辰趕緊背過身去,這聲音熟悉的很。
“不錯,好的很,隻需按照老夫的藥方,每日按時服藥,暫無大礙。”藥王說道。
“好的,先生”,阿史那心南說完,隨即看到一個金吾衛背站在這裏,立刻大為光火,“我說你們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搜到我阿塔房間裏來了。”要知道,這要是在突厥,沒人敢如此放肆。
“在下這就告退。”司星辰說道,躬下身子,邊說邊往後退去。
“站住,搜出什麼來了?我們家可有叛賊?”阿史那心南對這個金吾衛很生氣,覺得這個金吾衛搜的有點過頭了。
“沒有,在下這就告辭了。”司星辰故意將身子躬得更低,聲音也變得沙啞,以免被阿史那心南認出。
“驚擾了可汗,還請大小姐見諒。”司星辰隻想盡快離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把你們的頭頭叫過來!”阿史那心南怒道。接著,她大聲喊道:“三叔,你過來一下,怎麼能讓人到我阿塔這裏胡亂搜查。”
“怎麼了,怎麼了?”三叔連忙趕來。
司星辰一麵躬身退後,一麵轉身。當他轉身時,恰好三叔從門口進來,兩人打了個照麵。
三叔看清了司星辰的麵容,高聲喊道:“你是司星辰?”
“三叔,你說什麼?”阿史那心南問道。
“丫頭,這個人是司星辰。”三叔答道。
牛奔也趕到現場,他怕這個假金吾衛惹惱了頡利府的人,連忙命令手下撤退。
司星辰沒有回應,迅速往後退去。
阿史那心南上前一步,拍了一下眼前這個背對自己的金吾衛的肩膀。
“喂,跟你說話呢!”阿史那心南喊道。
“我不是司星辰,也不認識什麼司星辰。”司星辰背對著阿史那心南繼續答道。
“那你轉過來我看看。”阿史那心南要求道。
“大小姐,我還有公務在身,就此告辭了。”司星辰說道。
“想走?沒那麼容易!”三叔擋在門口。
司星辰不想在這裏動手,也不想傷害頡利府的任何人。他隻想找到藥王孫酒酒。
“司星辰,你膽子倒是不小,居然敢來我家。”阿史那心南說道。
“我親眼看見的,他就是司星辰!今天我要為突厥的弟兄們報仇!”三叔氣憤地說道。
幾人的爭吵聲驚醒了頡利可汗。伴隨著一陣咳嗽聲,頡利可汗緩緩醒來,坐起身來。
“祖南,若真是司星辰,幫我殺了他,替康蘇密叔叔報仇”,頡利可汗聲音很低,但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無形中透著一種王者的威嚴。
“司星辰,真的是你嗎?”阿史那心南的聲音突然變的溫柔起來,看著眼前這個陌生又熟悉的背影,阿史那心南不知道自己內心究竟是歡喜還是憂愁。
司星辰聽到背後的聲音突然一變,聽起來就像那日雪山之上,阿史那心南最後對自己揮舞著雙手喊著:“司星辰,歡迎你到我的牙帳來做客,我給你喝我們家最好喝的馬奶酒”,這聲音一直縈繞在自己耳邊。
司星辰緩緩轉過身子,將帽簷往上推了推,露出了容貌,“是我”,眼睛死死盯著阿史那心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