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想不到這四海幫一夜之間就消失了,看樣子咱們要找的張公子,得頗費些力氣了。”
“是啊,司星辰,我們在這遊玩幾天了,想著順便拜訪你這位朋友,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隨著另一女子的聲音。
歐陽智、歐陽夫人、歐陽蘭蘭、歐陽朝、歐陽旭也上了樓。
歐陽蘭蘭一眼望去,見是兩個英俊的公子,一個張正、一個空對月。
張正也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一眼看過來。
隻見那幾人後麵跟著的是司星辰和一頭白發的墨小霜。
“司星辰......”張正起身說道。
“墨小霜......”空對月也起身說道,一臉驚喜。
潭州夾山寺。
太陽悄然隱入了山巒,餘暉塗抹在石碑上,將它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墓碑前,司星辰靜靜地站立著,身後站著歐陽詢、歐陽智、張正。司星辰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石碑上刻著的名字,手指在冰冷的石麵上滑過,帶起一絲絲涼意。司明傑這個名字,曾經是是他年少時最溫暖的依靠。如今,它卻永遠地鑲嵌在這塊石碑上。
司星辰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那個熟悉的氣息,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卻又帶著一絲淡淡的懷念,思緒一下子飛到了十年前......
夾山寺十幾歲一臉黃土灰渾身髒兮兮的司星辰怎麼也想不到老和尚就這麼走了,那個慈祥的,除了慈祥就啥也沒啥的,一無是處的好像隻會哆哆嗦嗦念幾句經文的老和尚就這麼憋屈的走了。
老和尚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這麼斷氣了。
昨天早上一個小男孩闖了進來說是要找媽媽。
接著從山下來了幾個手持刀劍殺意騰騰的黑衣人,老和尚讓司星辰抄小道送小男孩下山去找媽媽。
從小在夾山寺長大的司星辰對夾山寺自然是無比熟悉,帶著小安子走小路,七拐八繞安全下山不是問題,路上還是遇到了黑衣人。
嚇的兩人在山洞裏躲了一夜,要命的是,慌亂之中小安子的手鏈掉在路上,躲在草叢裏的兩人眼看著手鏈被黑衣人撿走了。
兩人在山洞裏躲了一夜,等到第二天,見黑衣人好像都不見了,司星辰又不放心老和尚,兩人再返回來看時,老和尚胸口一片淤黑,顯然是被黑衣人重傷了,隻剩最後一口氣。
司星辰死命搖著老和尚,想給他搖活了,沒想到老和尚臨走前連句話都沒交待就嗝屁了,隻是用手指指了指一個地方,嘴裏嘟喃著“去、去”,便一頭栽了下去。
這個長這麼大,整天就知道削木頭人的、欺負老和尚的小和尚司星辰眼角上終於擠出了幾滴濕濕的液體。
這司星辰自打小就不是什麼好鳥,哪有壞事、破事就有這小子。小時候就是又瘋又野的熊孩子,偷雞、抓魚、烤野豬、摸田螺,殺生的事是隔三差五的幹,每次被老和尚逮到,不但不加收斂,反而將那葷腥東西往老和尚嘴上抹,自是把老和尚氣的心髒病都犯了。
老和尚想著這孩子小,也需要營養,便一忍再忍,隻能阿彌陀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長大後,渾身上下更是流裏流氣的,那殺生的本領更是日漸增長,老和尚整天搖頭,這小子哪門子像和尚,簡直就是人間小魔王。
就連老和尚嘴上那幾根胡子盡是這司星辰薅沒的,有些是薅沒的,有些是司星辰給氣沒了。
看著一動不動的老和尚,司星辰顫顫巍巍的伸出小手又拔了老和尚僅剩幾根的胡須,“師父,別逗我玩了,快醒醒”,可任憑司星辰怎麼搖擺老和尚的身體,老和尚依舊是無動於衷。
“哇”的一聲痛哭,司星辰終於明白自己是徹徹底底沒飯吃了。
冷靜過來的司星辰將寺門拆了下來,與小安子一起將老和尚端端正正的擺了上去,拖至廟堂中央,學著師傅的模樣,嘴裏念念有詞的樣子,胡亂誦了一夜經,算是為師父超度了。
夾山寺古木參天,濃鬱蔽日,極目遠眺,青山碧流在目,是個還沒被世人深度發掘的好地方,司星辰去山裏找了塊風景優美的寶地,和李安一起兩人把師父埋了,順便用寺門雕了塊墓碑,往墳頭上一插,上麵刻著:“不肖弟子司星辰立”。
從來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今後要到哪裏去,沒了老和尚的司星辰,早就想放飛自我,這夾山寺還有什麼留戀的。
本想放把火把夾山寺燒了給師父陪葬,一想起師父臨終前那手指的指向好像意有所指,心中一喜,難不成是師父給我留了化緣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