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朋友
直到淩晨十二點半，薑倪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
剛要進別墅，就看見門外擺了一堆零散散亂的衣物和首飾。
其中，薑倪六歲時，母親送給她的那條珍珠項鏈也在其中，四分五裂，斷了線。
“轟”的一聲。
她大腦空白了一瞬。
連忙蹲下，在地上摸索著散落的珍珠。
夜太深，努力找了許久也隻能找到九顆，還有六七顆再也找不見。
她穿的太少，在這零下幾度的天氣中，已經凍得唇開始發白，牙齒輕輕打顫。
洛靈披著睡袍走了出來，倚著門框輕笑：“呦，我瞧這是誰，不是我那好姐姐薑倪嗎？今天酒喝得還盡興嗎？”
薑倪抬頭看她，聲音已經被凍到有些無力，卻難掩戾氣。
“無論我做了什麼都和我父母無關，你不該動他們的遺物，這樣隻會讓我覺得你夠蠢，蠢到隻能用這種招數來對付我。”
洛靈笑僵一秒，又恢複笑意：“子不教，父之過，我這姑姑姑父如果在泉下有知，知道你搶了我的男人，他們也一定會教訓你的。”
“你有什麼資格提他們！”薑倪淒笑。
“大晚上喊什麼。”洛靈皺眉，“我爸說了，你今晚太蠢，他很不滿意，你要是肯跪到他滿意為止，我姑姑姑父的東西也不是不能放回去。”
夜半三更，江城飄起了小雪。
洛靈煩躁捋了捋剛燙好的卷發，“薑倪，我警告你，我沒時間在這跟你耗著，跪還是不跪，給我個準話。”
薑倪艱難吞咽，指甲嵌進掌心，喉嚨一陣腥甜。
良久，她強忍住心底的憤怒，閉上眼，“撲通”一聲。
雙膝跪地。
對方輕輕笑一聲。
“很好。”
“早這樣不就好了嗎姐姐？”洛靈懶得再看她一眼，“再多說一句，你真覺得周總能看上你這樣的殘花敗柳嗎？姐姐，我勸你還是不要自討沒趣的好。”
說完，裹著厚重的袍子回別墅休息了。
天寒地凍，薑倪的雙腿逐漸麻木，到最後已經被凍到沒有知覺。
不知跪了多久。
從黑夜到清晨。
她手中仍緊握那幾顆珍珠，搖搖欲晃，虛弱的厲害，幾次都險些跌下去，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風吹走。
腦海中，是十年前洛國一家人狼狽站在別墅門外，乞求父母能夠收留他們的場景。
她的父母，是那樣心善。
善良到，引狼入室。
最後卻被洛家人鳩占鵲巢，惹得如今這幅局麵。
……
淩晨四點半，管家終於出現，趕緊將她扶起來：“大小姐，您快起來，洛總說已經消了您的氣，叫我把您和東西都接進去。”
他也是曾經的老人，看著這一幕實在心疼。
薑倪扶著毫無知覺的兩條腿，搖了搖頭：“不用了，麻煩王叔，幫我把爸媽的東西妥善安置好。”
管家連連點頭，忙差人將東西放回去。
薑倪盯著手中的幾顆暫時因夜色蒙上一層暗色的珍珠，輕輕呢喃，說給自己聽，“很快了，很快。”
她閉眼，深深吸了口氣。
洛家人，快活不了多久了。
從她攀上周淮宴的那一刻開始，她的計劃也就開始了。
這場報複遊戲，再過不了多久，就要好戲開場。
而她，隻需要拭目以待。
離開別墅後，她找了個酒店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的衣服。
清晨五點，她撥通電話。
電話鈴聲響了幾秒，便接通了。
薑倪刻意放低了語氣，有氣無力，聲音虛弱到惹人憐惜，“哥哥……我被趕出來了，現在無家可歸，根本沒地方去，可不可以去找你？”
那邊安靜幾秒。
回答她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從未聽過的女人聲音。
“是淮宴的朋友嗎？”
薑倪心跳滯緩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