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1 / 2)

房局長沉思了片刻,說出了自己的推測,“既然小洞是挖在靠牆的峭壁上,洞裏無疑是潮濕的。所以,用來藏文件或什麼材料的可能性都不大……當然,也不排除有這種傻瓜。不過,最大的可能性是……”他沒往下說了,又抬眼望著舒烈求,等著對方回答。

這是老領導在拋磚引玉。舒烈求明白老上司的意圖,即刻接過話茬,“這些我都反複揣測過,估計很可能是用來藏一種價值昂貴而又不能被人發現的物品。因此,我分析的可能性有兩種,一種是金銀古玩之類的物品,被人私自侵占或偷竊了。因某種原因怕查出來,因此不得不轉移地方。而另一個可能是……”

舒烈求還未說完,房局長彎腰從腳旁的靠背椅上拖過先前正在瀏覽的那張報紙,卻仍舊兩眼定定地望著舒烈求,等著他往下說。

舒烈求笑了笑,說:“另一個可能大概不用我說了,這報上有呢。”他從局長手中接過報紙,用手點著上麵“備戰備荒為人民”的標題,他與方局長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目光,知道對方默認了。

房局長又為舒烈求點燃一支煙,問道:“關於那個‘怪影’,有個大概的眉目沒有?還有那位齊醫生,你們找他了解過嗎?”

舒烈求沉靜地說,“我們已將醫院一米七以上的高個子男性初步排了一下隊。明天,我準備去查詢幾個重要對象。”

“好!”房局長舉起自己的茶杯,對舒烈求說,“祝你旗開得勝!”說畢,一仰脖子,一杯濃茶全灌進了那徽微凸起的肚子裏。

齊廬賓第一個被請進保衛科。

舒烈求仔細打量著這個被自己研究了一天一晚的重要人物:他身材頎長,清秀,略有點蒼白的長條臉上架著一幅玳瑁邊鏡眶的眼鏡,穿著頗為講究。此刻看上去,有幾分拘謹,又似有幾分傲氣和憤懣的神色。他一進房,隻朝認識的許輝瞥了一眼,便徑直選了一張靠窗的椅子坐下了。

“齊醫生。”舒烈求客氣地喚了一聲。

齊廬賓冷漠地點了點頭。

“我們請你來,想了解一下你在前晚十二點至兩點這段時間的具體去向。”按照預定的方案,由許輝對齊廬賓來了個單刀直入的提問。

舒烈求微笑著遞了杯熱茶給齊廬賓,顯得很悠閑地坐進了齊廬賓對麵的沙發內。刑警小王在死死盯著齊廬賓那雙大腳出神。

“前天晚上……”齊廬賓遲疑了片刻,呐呐地重複著方才的問話。爾後,他抬起茫然的雙眼不知所措地望著許輝出神。過了片刻,他像猛然記起了什麼似的,驀地一個楞怔,突然將視線從許輝的黑臉上迅速收回。然後低頭望著紅漆地板,呆呆地癡坐著。

舒烈求緊緊盯著齊廬賓,這個小小的變化,當然沒能逃過他那雙鷹樣的銳目。他立即來了個委婉的補充,“別緊張,請你仔細想想,然後再告訴我們。”為了緩和氣氛,舒烈求掏出串在鑰匙上的指甲刀,不慌不忙地挫著指甲。

齊廬賓沉默著,還是不予回答。但是在偶爾射過來的眼神之中,已經明顯地流露出某種反感情結來。

一陣難堪的沉默過後,齊廬賓終於出人意外地說道,“我真不理解,對於社會這麼多的小混昏的流氓行為你們不去製止,對於一些人的侵犯人權、汙辱人格的惡劣行徑你們充耳不聞,而對我個人的去向問題卻如此‘關心’,居然還動了你們公安機關的大駕!”用手頂了頂鼻梁上的鏡架,頗有幾分火氣地直視著舒烈求。

許輝沒想到齊廬賓竟會用這樣一種不恭的態度對待查詢,正欲說他幾句,被舒烈求用眼色製止住了。隻聽舒烈求依然不慌不忙地問道,“齊醫生,你知道醫院出了人命案嗎?”

“知道。”齊廬賓坦率地答道,“聽說守太平間的辛師傅被人卡死了。”

“卡死的!消息傳得真快。”舒烈求不動聲色地想著,接著又問齊廬賓,“啊,你怎麼知道是卡死的呢?”

“全院都傳開了,我當然也聽說了。”

“那麼,為了使我們的破案工作能順利進行,請你將那段時間的去向告訴我們。”

“什麼?”齊廬賓像彈簧反射似地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直挺挺地站在舒烈求對麵,顫抖著嗓音說,“你們懷疑我?我是個醫生,我的職業是救死扶傷,我跟辛師傅無冤無仇,幹嗎無緣無故去殺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