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們倆立即趕到深圳,到鄒維官旅行的終點等他。這兒,請當地公安機關的民警把守。我們把照片給他們幾張,再對他們介紹一下鄒維官的身材、聲音等情況。一旦這兒等不到,那麼深圳的海關處決不能讓他溜掉!”
“對對,對!”賀適斌立即反應過來了,他欽佩地望著這位“大姐大”,“甄科長,請快聯係吧!”
賀適斌和甄寅走進車站公安派出所,與廣州市公安局掛通了電話。之後,甄寅又與深圳公安機關進行了聯係。
十分鍾以後,一輛吉普車開到火車站。甄寅對廣州公安局來的兩位民警交代了任務之後,便與賀適斌一起登上吉普車。甄寅對司機說:“請直接開向深圳海關檢查站!”
喬勞洱沒有說假話。那天夜裏,化名曾慶藹的鄒維官在一條幽靜的小巷,攔截了一名婦女,搶走自行車,騎著它溜出市區,逃脫了刑警大隊的搜查。他沿著南去的鐵軌,在公路上拚命蹬車。天空黑沉沉的,田野裏的莊稼葉子發出可怕的嘩啦嘩啦的聲響。
一個小時以後,鄒維官到達一個小站。他把自行車扔進水溝裏,到購票處買了火車票。恰在這時,一列火車到站停車,,鄒維官立即登上南下的火車。火車上人很多,他就站在兩節車廂的交接處。他的心難以安定下來,他覺得好像有許多人的眼睛在望著他。他不時地把手伸向口袋……手槍還在。一旦有什麼不測,便準備拚命了。
列車的乘警在他跟前走過了兩次,連看也沒看他一眼。乘務員已經坐在其的狹小的休息室裏打瞌睡了,隻是到達某一站對,才出來用含混的聲音報一下站名,就又回休息室去了。
看來沒有人在注意他。鄒維官把手鬆開了手槍,從口袋裏掏出來。
“是不是我神經太緊張?”鄒維官默想著,“不會有人發現我的,起碼不會這麼早。等人們發現和儷蓉的屍體,最早要在明天清晨。可就是發現了屍體,又怎麼知道是我鄒維官幹的呢?”
想到這兒,鄒維官放下心來。他大模大樣地走進車廂,串了好幾節車廂終於找到了一個座位。他太疲倦了,身子向後一靠,就呼呼睡著了。
第二夭上午八時,列車已運行在南國的叢山竣嶺之中了,離抵達廣州還有兩個小時。鄒維官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如果中州的警察在廣州站等著我怎麼辦呢?”
當這個念頭一出現,他立即把它捕捉住了,“對,應當有備無患,以防萬一。”
鄒維官站起身,到車廂的末端察看列車時秒間表。他發現了一個小站,這個小站到廣州要運行半小時,於是他決定在這個小站提前下車。
一個半小時以後,鄒維官已經站在這個小站的街道上。
江南古鎮,風景秀麗。溝壑縱橫交錯,池塘星羅棋布。
鄒維官辦的第一件事就是乘人不備把手槍投進水塘裏,第二件事則是買了一套衣服,躲到廁所裏換好,戴上墨鏡,把換下的衣服和購買的其他物品裝進剛買的小皮箱裏。等這一切辦完之後,他把手一招,一輛出租車向他開來。
“先生,那去哪?”司機問。
“去深圳,什麼價?”
“六十元。”
“可以。如果你開得快,開得穩,我還可以加二十元。”
出租車無聲地開出去,繞過廣州市,直奔深圳。
因為知道可以多加二十元小費,出租車開得飛快。但是在廣州與深圳之間有一條河卻阻擋了出租車的去路。這條河是東江的一個支流,當時還沒有架橋,來往的車輛要開到渡船上擺渡到對岸。出租車隻好停下來,排隊等待渡船。這時,被出租車超過去的甄寅他們的吉普車卻咬住了它的屁股。
長長的車隊緩慢地向前蠕動。
幾乎所有汽車上的乘客,除了司機不時要開動一下車輛而不能下車以外,都下車在岸邊一邊等候,一邊瀏覽著南國的風光。
甄寅和賀適斌也下了車,在河畔溜達著。
也許出於公安工作的職業習慣,甄寅一邊望著滔滔的河水和五光十色的攤販出賣的貨物,一邊觀察著各種各樣的車輛和車上車下的人們。猛然,她發現前邊那輛出租汽車上有一個瘦瘦的身影閃動了一下。當她的目光再次投過去時,出租車裏麵的黑色的窗簾卻突然被拉上了。
甄寅頓時警覺起來。坐在小車裏的這個人好怪啊,一般人在這兒等待過河,都下來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可這個人為什麼總縮在車裏呢?而且,在這炎熱的季節把車窗關閉,把窗簾也拉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