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嵐咯咯笑起來,攔住天佑說:“你還是叫我張嵐好了。對了,咱倆到校園裏走一走吧。”
兩個人一前一後在甬道上走,天佑看見路邊的長椅上不時有一男一女擁抱著,臉更加紅了,低著頭不敢抬頭。張嵐穿著一條花格子長褲,配上花格子襯衫,顯得特別利落。天佑不敢看她,隻是陶醉在她身上那淡淡的香氣裏。
張嵐看出天佑的窘迫,就笑著說:“這樣吧,我們到禮堂前麵坐一下吧。”
校園的甬路兩旁有不少長椅,不過大多被相擁著的男女占用了,找了半天才在一叢刺玫的旁邊找到了一個位置。
張嵐坐下,天佑卻不好意思,隻是在一旁站著。張嵐微笑著也不勉強,她說:“天佑,我今天找你出來是有正經事,我看了你的檔案,知道你高考語文得了107分,你的作文,很有文采。另外檔案裏說,你在《新青年》和《詩林》都發表過詩,對吧?”
天佑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張嵐接著說:“是這樣的,係裏準備後天開個聯歡會歡迎新生,我想叫你寫個串聯詞,你看有沒有問題?”
這些對天佑而言,小菜一碟。他點點頭說:“但是,你要把節目單給我,不然我沒法寫。”
張嵐笑著從背後變戲法一樣拿出幾張紙來說:“我就知道你行,我早準備好了。”
回到宿舍,幾個家夥像聞著腥的狗一樣圍了上來。艾軍問:“天佑,戰果如何,她拉你手沒有?”
天佑沒好氣地說:“拉你個頭。”
大家見天佑如此說話,失望地散開。任品說:“你們這些家夥怎麼老關心這些事?我告訴你們,男女生談戀愛在大學裏是很平常的事情,說點別的吧。”
大家開始說各自學校的新鮮事,天佑則伏在床上寫串聯詞。對麵的王鳳山好奇地老想過來看他寫什麼,天佑用手遮住沒給他看。
盡管在高中學習很緊張,可是天佑還是養成了每天至少寫兩千字日記的習慣,所以,十幾個節目的串聯詞他很快就寫完了,然後再潤色兩遍。而這時,楊成輝正在給那群家夥講故事:“我們屯子有個小子到呼蘭城裏去,他從來沒進過縣城,想來看看。可是他走到一個服裝店卻看到有幾個女人沒穿衣服,其實那都是些模特。他老是覺得老二漲漲的,他就看看老二,一看不要緊,可嚇壞他了。他想自己的那個東西怎麼漲漲的,他想這怎麼辦,就去一家診所。診所的大夫看他是個農村人,就騙他說,這是小病,我給你開點藥,再坐一會就好了。過了一會他果真不漲了,他就走了。過了幾天他又進城了,又看到了那個模特,可那個東西又漲了。他又去那家診所去找那個大夫。可是那個大夫不在,大夫的老婆在。他老婆就看這個小青年長得蠻精神的,就說你跟我進來我來醫你。過了一會,那個大夫來了。那個小青年就說你這個大夫一點都不負責任。那個大夫就問我怎麼了?小青年就說,你看你隻給我消腫了,那個女醫生多好,幫我的膿都擠出來了。”
大家哈哈大笑,天佑也忍不住樂了。他很佩服楊成輝的口才和表達能力,覺得這人很風趣,可轉念一想,這人在宿舍裏說這些,是不是思想品德有問題呀?但他沒說出來,去水房打點水回來洗洗腳睡了。
第二天沒有課,張嵐組織大家開了一個班會,張嵐雖然是大家的輔導員,但站在學生中間,一點兒都不像老師,隻能說是個漂亮的女孩。她青春襲人,總是以同齡人的姿態出現在學生中間,大家也把她看作同齡的姐姐,張全甚至把她劃進同班女生的範圍。
班會主要內容是兩部分,第一部分是介紹係領導,他們講了話之後,第二部分是同學們自我介紹。
到這時,天佑才知道原來他們這個班32個人,就8個男生,其餘全是女生。天佑問旁邊坐著的任品,他笑了笑說:“師範院校就這樣。”天佑這才明白,原來很多男生都不願意學師範,所以人家寧可上大專,也不來上這所謂的重點本科,他心裏頓時有些失落。
大家的自我介紹是很乏味的,無非就是說自己畢業於哪個學校,家住哪裏等等。但是,有兩個人的自我介紹卻給天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個是楊成輝,他說:“本人小時候爹媽起名叫楊成輝,長到現在才明白這名字的意義,原來是我爸早就知道長大以後我要當老師,因為他要我做天底下最光輝的職業----人民教師嘛。瞧瞧我,現在就在太陽下曬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