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準備起身給姐姐熱一杯牛奶,剛站起來就覺得頭暈目眩差點跌倒,她想,她一定不能倒下,雪林一定比她痛苦一千倍一萬倍,這個時候能撐起這個家的,就隻有她了。無論現在要她為錢家做什麼事,她都義無反顧。
剛站起來就聽到了洪亮的叩門聲,開門的時候她真的好可怕,把門敲得咚咚響,明顯來者不善,如果那家人還來要錢,她實在沒辦法了。
喻瑤池站在門口深呼吸了一下,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隻能勇敢去麵對了。
門外站著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前麵的年輕男人好白好幹淨的樣子,臉上似乎也有若有如無的微笑。後排的兩個男人,左邊的大概有50多歲,頭發有點稀疏,很嚴肅的看著她,臉上表情很凝重。右邊的男人,啊,喻瑤池倒抽了一口氣,氣宇軒昂的站在那裏,天神般俊朗的麵容沒有表情的看著她,英俊不凡,精致的五官像是誰精心雕刻的藝術品,剪裁合體的西裝襯托出他高大挺拔的身材,氣勢淩人,英挺的立在那裏,奪去了另外兩個人的光芒。
此刻,她除了驚豔,實在找不出別的形容詞了。
喻瑤池恍惚的看著這三個男人走進客廳,忙去沙發上扶起姐姐,錢雪林聽見腳步聲後也睜開了眼睛,姐妹兩個對視了一眼,怕是那家人找來的黑社會來家裏打砸,她們準備給姑父的堂弟打電話。
錢雪林找手機的時候,喻瑤池想要努力的賠上笑容,她真的好害怕,這三個人搬走家裏的東西事小,萬一傷害她和雪林,那才是最可怕的。
三個人都不說話,環視了一下四周後,就齊刷刷的盯著喻瑤池姐妹,看著錢雪林打完電話。
然後為首的男人開口了,“錢氏夫婦嚴重違反了公司的規定,私自帶外人進入實驗重地,並且不嚴加看管,放任小孩在裏麵隨意碰觸化學試劑,最後引爆了大量的化學物質,導致我公司大量的實驗儀器和試劑損毀,造成兩人死亡兩人受傷,並且沒有在規定的時間研製出藥劑,使我公司賠付了巨額的違約金,損失初步估計在三千萬以上。”
三千萬?
喻瑤池和錢雪林癱倒,喻瑤池輕輕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努力的消化這個龐大的數字。
“公司與錢氏夫婦的合同書有明確的說明,凡是因為違反公司規定造成的試驗事故,公司不負任何責任,並且保留對實驗人追究責任的權利。”
惡魔!
雖然為首的男人長得很討喜,但是說出的話瞬間讓喻瑤池覺得他麵目猙獰,資本家果然是沒有人性的,她站起來說道,“我們家出了這樣的事,公司不管就算了,還要落井下石嗎?難道這不是工傷嗎?你們那麼大的公司,員工沒有保險嗎?我們家屬不是應該要求你們賠償工亡費、撫恤金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喻瑤池覺得後排那個俊美的男人皺了皺眉,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鍾楚涵突然想起來,自己居然見過她。
就在不久前,她去公司找錢氏夫婦,不知道怎麼錯進了她的房間,他開完會回來一推開門就看見一個白衣白裙的女孩站在落地窗前,燦爛的陽光照耀在她身上,細小的微塵在她身邊漂浮著,陽光在她纖細的身影上上下的跳躍著,那副畫麵安靜又淡然,他幾乎要看呆了。
為首的男人接話,“經本單位負責人安排或者同意,從事與本單位有關的科學實驗、發明創造和技術改進工作造成負傷、致殘、死亡——你是想說這一條嗎?”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可是我們公司明確的三令五申,實驗重地,嚴禁不相關的人員進入,並且實驗室的鑰匙是由公司統一保管的,錢氏夫婦私自保管鑰匙,還帶孩子進入,這種行為根本就是蓄意違章。根據《企業職工工傷保險試行辦法》第九條規定,勞動者由於蓄意違章造成負傷、致殘、死亡的不應認定為工傷。”
喻瑤池啞口無言,她知道,自己怎麼都不可能辯的過他們,麵對這些商場上的人,她根本隻能不戰而降。他們一行人大張旗鼓的來到她家裏,應該不簡單是來通知她這個吧,如果真的要訴訟,直接寄傳票就好,他們此行的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