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時分,龜好歹是出現了。樂行遠遠見著未喜先驚,他從來沒想過一隻龜能如此矯捷,一會沒入海中,一會從海中躍出,忽東忽西比一隻魚兒還要靈活。
而在龜的後麵,有七八隻風帆一樣的物體緊緊尾隨。就見一隻風帆突然升騰,現出一條大魚來。此魚青色,不說體量,單單這背鰭便有二三丈之長,青鱗大於簸箕,金睛有似車輪,吻口一張,滿口尖牙,森森然讓人不寒而栗。
它們左右夾攻,輪番躍起,用身體砸出的波濤衝擊龜。一個接著一個的浪裏跟頭,早把龜嚇得暈頭轉向,東南西北一通亂跑。而那些大魚似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並時不時地張開巨口恫嚇。
對這些大塊頭,樂行已經見怪不怪了,見龜受窘,心下也覺解氣,總是亂跑,也該吃點教訓了。
見這些魚沒有傷害它,樂行想著和平解決,魚越大,往往智慧越高,自己魚語已經練的純熟,不妨用用看。
見越來越近,樂行敢忙調整口形,先用魚語問個明白。
“諸位嘴下留情,請聽我一言!”
才說完,龜像長了翅膀一樣跳到冰麵上。眼看大魚們就要撞過來,樂行沉聲一喝,大發青雲手,周圍的海水瞬間結冰,將所有的大魚凍止。
豈會罷休!大魚們借著身軀雄壯,同時一掙,冰塊“劈啪”裂成幾塊,樂行見狀連聚寒氣,勢發愈猛,直到不見它們掙紮這才罷手。
“不知諸位因故何追逐我的夥伴?”樂行揮手將眾魚頭部的冰卸除。
“你是什麼東西?”一頭似是首領的大魚,悶悶發出一聲。
樂行聞言鬆了口氣,也不惱,聽出其所指,走近幾步道:“我是人類。”
這大魚左右兩隻金眼同時一動,做思索狀道:“原來人類就是這個樣子,我聽說人類是世界上最聰明也是最凶殘的生物,看來果然沒錯。”
樂行站在它對麵,那口一張就像打開了一個山洞,一條大舌頭在裏麵亂舞,密密麻麻的尖牙比自己腿還長,門牙處有缺失,露出一個豁口。說話聲音像刮風,又似牛吼悶鼓,隆隆鳴鳴的,震得人耳膜生疼。同時湧出一股腥臭味來,粘液噴得樂行滿臉都是。
樂行抹了一把臉,頭皮也被震的發麻,下意識地後退兩丈。心道,這魚類很特別,竟會聲發語言,且智慧不俗,如此就要好生說項說項。
“如今各位生死掌握在我的手裏,我不欲與各位為敵,各位還是與我為善的好。”大魚雖然口氣不善,樂行還是耐心勸告。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現在雖製住它們,但在這海裏,對水族還是客氣一點比較穩妥。
大魚並不懼威脅,道:“你想怎樣?”一個詞因嘴跑風,有些含混不清。
樂行看著它的豁牙心覺趣味,麵上卻不做出來,正色道:“我隻想知道各位追殺我這夥伴的原因,顯然事情不是獵食這麼簡單。”心裏認為它們無非是恃強淩弱拿龜來尋開心罷了,隻是為了緩和矛盾,故意說的委宛。
未想豁牙道:“它偷吃了我們的寶物天涎香。”
有這等事?天涎香?是什麼?
一轉目,樂行對自己的節製慶幸不已,因為在這時,他看到海麵上黑壓壓一片,不可計數的大魚正從四麵八方地向這邊彙集。怪不得剛才這豁牙口氣如此不恭,原來是有憑恃。
樂行心生怨氣,這龜真是一點也不給他安生。卻不動聲色,問道:“不知各位想怎樣處置我的夥伴?”
“狡猾的人類!我想你現在一定是怕了,我們不但要將它碎屍萬段,還要將你這主使者打入地獄!”這豁牙感知同夥的到來,稍平的口氣立馬又變的倨傲起來。
樂行眉頭一皺,心想這龜兄偷吃的天涎香到底是什麼樣的寶物?竟惹來了這麼多大魚圍攻。他沒有習過龜語,隻能向豁牙詢問:“既然你知道人類是世界上最聰明的生物,可不防向我道清原尾,說不定還有辦法挽救。”
豁牙哼道:“挽救?隻有一種辦法,就是掏出它的胃腸,讓它把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
樂行聽了也是心中動怒,我與你好言相說,你卻一再出言不遜,但己方有錯再先,對方說什麼也隻能先忍下。
“請不要說這種氣話,就算你們殺了我這夥伴,天涎香就能複原?你不如說出來聽聽,反正我們也逃不掉,說不定我真的有辦法。”看著一片風帆狀的魚鰭,樂行心下做著兩手準備,迫不得已就隻能打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