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烏韭幻術(1 / 2)

陸上風物逐漸清晰,海灘、丘陵、綠色一切都是那麼尋常,在樂行眼中卻如聖地。

在淺水處他造了一塊浮冰,從魚背上跳下,回身向眾魚恭敬一禮道:“有勞諸位魚兄,樂行在此謝過。”

眾魚一起道:“仙尊保重,我等告辭。”言罷,如一座座移動的海島,消失在大海深處。

樂行目送許久,滄海一人生,回首便天涯路遠,海角那一端,從此還有交彙嗎?他想起了晶晶。

腳一著地,俯身抓起一把沙土,在手中握了握,又讓它們在指縫間流出,摸的不是這把泥沙,更像是這個世界。

波卡也衝了岸,左翻一下,右翻一下,又翻上大肚皮,萌的人心都化了。

樂行蹲下身,摸摸它的大腦袋道:“波卡,你隨我萬裏奔波,這份情誼我是不會忘記的。你回到大海中,可要小心些,遇到大魚就快跑,不要湊熱鬧。不熟悉的東西不要好奇,就像這陸地,你沒見過是吧?但它對你很不適宜……”

樂行說了很多,草木有心,人孰能無情?在海邊磨了半個時辰,見波卡消失水中,這才放心離開。

時停時續,漫無方向地走著,整個人比之初臨海島時,多了一份從容。

登上高坡,撫今追遠,思緒一時紛紛,自己兩世為人,將要做一件當世英雄都做不到的事情,自己夠不夠格?準備的到底充不充分?下方便是一個鎮子,一入其中,萬事都將開展,希望自己多年的苦沒有白吃。

怎麼弄得跟小相公要見丈母娘似的。路就在腳下,還猶豫個什麼?難道有回頭路?樂行失聲一笑,不再多想,深呼一口氣放步向人文世界走去。

這個異世小鎮,就是一條街,兩大排參差密聚的房子分列道路兩旁,或因木質,顯得很破陋。不見熙攘,然行人是有的。此世之人樂行隻見過長旅跟晶晶,一下子出現這麼多,讓他有些目不暇接,腦袋轉來扭去的,像呆頭鵝一樣的立在鎮頭觀禮眾人。

一個挽筐而過的婦人,忽然停住腳步,拿出一塊團狀食物遞給樂行,“吃不?”

民風太淳樸了,這是樂行的第一念。連忙客氣接下,感激道:“謝過夫人。”

那婦人不應,笑笑離開。

嚼著異域風味,邊走邊看。有很多粗壯的蘿卜樹,光光溜溜的,隻有頭頂上稀稀拉拉的一把枝葉,房前屋後哪哪都是,非常特別。

經過一間商鋪,樂行多瞅了幾眼。店主是一個瘦小的老頭,恰陪顧客出門,見他張望,張口便斥道:“哪來的乞丐!走開走開!”

大小幾個客人同時笑了。兩個小孩子更是一個勁地衝樂行做鬼臉。

聽店主罵自己乞丐,樂行有些意外,自打量:蓬頭亂發,一身獸皮,赤腳不說還沒穿褲子。如此打扮真是想不引起人反感都難,也就難怪人家說了,不倫不類的著實就是。

也是相形而鑒,幾年間自己都快成一個野人了猶不自覺,剛才那婦人給自己東西吃,明顯是把自己當乞丐了,可笑自己還傻乎乎的接過。

樂行沒說什麼,歉意地一點頭繼續前行。

就聽身後議論道:“這乞丐有點意思,身材魁梧腰板筆直,長像也很那什麼……”

“不然,不然,我看他像修行之人,氣度不卑不亢。五叟,你剛才罵了他,小心晚上來尋你麻煩。”

店主聽了,咽了口唾沫,沒有吭聲。

“五叟,你怕了,哈哈……”

樂行邊走邊想著怎麼弄一身正經衣服,忽見有人向他招呼,看看身後無人,那是己無疑了。再看這人:黑衣蜂腰,尖嘴猴腮,留著山羊胡,戴著紗筒帽,眼中光芒更是不住閃爍,給人一種狡猾的感覺。其門旁掛著一個尺見方的“醫”字,想是一名郎中。

樂行稍一猶疑還是走了過去,至前,一起手表示見過。

山羊胡卻不應,盯著樂行上下打量,口中道:“上為夜風,下為花虎,你是怎麼得到這兩樣的?”

樂行低頭看看,知他所指。對眼前這人他生不出好感,為免生事端,也不說是自己打到的,搪塞了一句道:“僥幸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