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天明,艾斯依然精神抖擻,樂行的法子已經起了作用。他興奮地跟樂行談著個中感受,當素果端著食物來時,方想起還有這麼一對師徒存在。
“樂兄弟,你吃吧,我不覺得餓。”
“我也不餓。”樂行應了一聲,轉身向素果道,“素果姑娘,好好照顧你師父吧,不用來管我們。”
“人怎麼能不吃飯呢?不吃飯哪有力氣。”素果兩手把盤子往前一遞,讓人拒絕不能。
是非之地,樂行是不會吃的。
艾斯想的沒那麼多,見如此,伸手接過了盤子道:“那謝謝素果姑娘了。”
“沒事的,其它的我也不會,以後就幫大哥洗衣做飯好了。”
素果音輕話軟,本意或許無它,但樂行看著艾斯腰間的“衣服”,臉上蒙上了一層喜感。
艾斯不察,單是大笑道:“我哪裏有什麼衣服,你如果想做飯就做吧,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素果好像也意識到不妥,目光先一垂再一閃,雙頰“騰”地紅了。才小待這一會,就再也待也不下去了。扭身拋下一句,“我回屋看看去。”逃也似的離開了。
“還不錯,似是麵果餅。”艾斯端著盤子吃下一塊,都沒發現這其中的小插曲。
看他一塊接一塊,吃的津津有味,樂行竟有些羨慕他,純樸的像個孩子。換個角度說,也真是在自己的地盤,沒那麼多顧忌。
看著素果離去的背影,也讓樂行想到了正事。
“昨天大哥說,從長計議,但我還是希望能盡早離開,省的留待生變,下一步該怎麼辦?”這算是樂行的真實想法,隻所以這樣說是希望艾斯能有緊迫感,給些積極的建議。
“你離開必然乘船,你想到的,他們也想到了,不能存僥幸心理。他們肯定有一大堆手段正奔著你來,你待在我身邊,我保證你沒事,他們尋到這,你也不須怕。”
這句話艾斯說了多遍,於他說是自信,於樂行來看是盲目樂觀。即知對方將有手段,這麼坐以待斃肯定不是辦法。
艾斯又道:“我這才剛剛入門,你再指導我幾天,精神修練方麵的我實在不擅長。到時我保證會想個辦法送你離開,大不了跟他們翻臉,我送你到大陸去。”
“好吧。”暫時也隻能這樣了。
如此又是三日,竟然無事。女師父已經醒來,但還是太虛弱,話不能說太多。
而素果跟艾斯越來越親和,畢竟終日相處,艾斯又是她們師徒的救命恩人,於心來說不能不感激,做飯、送毛巾、打洗臉水,整日的圍著艾斯手腳都停不下來。加上性子乖巧,讓艾斯感覺身邊好像多了一件貼心的小棉襖,服侍他不說,還跟他談心解悶,打發時間,就實而言,這的確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
但對樂行來講,這種無聲的壓力讓他日漸不安。
三天了,像艾斯這麼重要的‘大人物’失蹤三天,竟無人上門來找,奇怪的可以。
很明顯對方在醞釀陰謀,而自己就這麼幹待著……
艾斯的保票,事到臨頭也不知用不用得上。
島北那一片就是禁製的籠罩區域,樂行覺得該做點什麼,低估對手固然危險,但高估對手同樣也是問題,至少自己也該試探一下,如果必然要來的,那早晚都要來。
一陣嘻笑聲中,艾斯與素從外返回。
樂行端坐在大樹下,無聲一歎,感覺艾斯這棵大樹越來越靠不住。這不是田園生活,‘郎情妾意’也該挑個時候。
“做什麼去了,這麼開心?”
“嗬,拾柴、還摘了點野果子,不遠。”艾斯神采奕奕,渾然沒有發現樂行的不快。
“那邊山頭上,我見有兩個人往這邊張望,八成是發現咱們了。”樂行向他示意。
艾斯回頭一瞅,負起手來跟沒事一樣,“不用管他們,早晚的事,最好趕快來,把事情說明白了。”
唉,事情真要這麼簡單,我還呆在這裏做什麼?昨日他向艾斯問了一些關於海盜們的事,就像艾斯說的,個個狡猾多端。有一個叫牙布的海盜尤其引樂行注意。這個牙布縱橫四海,閱曆廣博,奇計妙法層出不窮,倒不是他手段高,而是謀略長遠,極富耐性,善於以柔韌製敵。
有一個故事讓樂行深感欽佩:說在神都效外,牙布遇上一名藥商,稱五日後有使者出行,會到他家中,勿要小心招待。商人不解,牙布道,有豆花草乃大發之物,爾家井中正有一株,不祥。藥商詫愕,其父月前背發惡疽而死,莫非關連?而使者乃神使也,怎會到他家?歸後,使人落井察看,果有一株豆花草。藥商遂大信。
五日後,使者出行,坐騎忽然受驚,車駕撞到立石崩解。使者怒指巷內一人家問:何人居處?左右查證後,報曰:一藥商,似知大人將臨,盛筵而待。使者大怒,捕其一家。
審訊前,因車解而至使者蒙塵,有侍者遞上濕毛巾,藥商見門口新打的井水,此又應牙布所言,自信必然無事,故懼色稍解。使者覺察,問因,藥商便具實道出。使者驚疑,派人全城大索,逮住了牙布。使者道:先生能知吉凶,便為我卜一算,也須五日內,不然以詭詐問罪。牙布道:四日後有一犯人當斬,大人救之。使者問故。牙布道:此人乃大人兄弟。使者道:我父母早亡,未聞有兄弟,無以證明。牙布道:使者身有一碎玉,另一半當在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