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有走多遠，二人麵衝著蔚藍的大海停了下來。
海麵上有十幾條鵝頸魚，正曲著脖子捕食，偶然還嘶鳴幾聲。
樂行卻跟沒看到一樣，既然哈可全無戒備地跟自己交談，說明他想終了此事，但他不能確定。
“整件事是因為海底之城？”
“算是吧。”
“那先生想怎樣解決？”樂行看到了曙光。
“事情差不多解決了，因為我也知道了你的秘密。”哈可深望著大海，眼中透著一種平淡。
“我知先生見多識遠，如此我們不防開誠布公，做一次坦言。”樂行不認為他能知道多少。
哈可嗬嗬一笑，“看來我的誠意沒有白費，你終於又讓了一步。那我不防徹底打掉屏障，我答應你，不管你說了什麼，當我們談話結束，便送你離開。”
樂行暗鬆一口氣，如獲大赦。心道，哈可十有八九是找到了什麼可利用我的地方。但能放過他，他真的很感激。
“謝謝先生，我相信你。”
“你欠我一個人情，我希望你能應下。”
“我應許先生。”樂行幾乎沒有考慮，這世界上沒有白得的好處。
哈可點了點頭，對樂行不假思索的回答感到滿意。如果樂行有片刻猶豫，他都可能改變主意，無他，一個不識大體的人，不值他在這浪費時間。
因身高的原因，哈可不便跟樂行對視交談，便以大海為明鏡，各倒心聲。
“你的確闖入了我們的禁地。那裏世人所知隻是傳說，想大海深處，即便鬼神也稀有涉足。而你的坐騎偷吃了天涎香，這本是彌天大禍，但你竟能醫活它們，不能不讓我驚奇。另外不管什麼原因，這些都不是你該知道的，所以把你送到這個島來，以待計議。”
果然如此。樂行的猜測基本不差。
“但這隻是表麵，你怎麼通習魚類語言？你用什麼醫活了天涎香？你何以會使冰雪術？你是什麼人、從哪來、到哪去？開始我們都很好奇，自然要弄個明白。等你到了這個島上，新的疑惑又不斷產生，比如你怎麼還會用木法？你是如何躲過我們的搜察？又如何知道這裏有禁製？你為什麼閉目能視？年輕人，我對你真的很好奇。不過我現在隻關心一件事——”哈可從袖中拿出了長旅的匕首遞給樂行，“你隻須把長旅的事情說明白，就夠了。”
哈可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連海洋中的秘密都沒要求樂行保守，僅此一個而已，真讓他拒絕不能。
“事已至此，如若我還做隱瞞，便是有輕慢先生之心。”樂行捏了捏手中的匕首，沉聲道，“長旅是我的義兄。”
“原來如此。”也算在哈可料中，但顯然沒有這麼簡單，簡單也就無須隱瞞。
樂行猜出會有此一節，匕首上的字再明白不過。
說來可歎，上麵有字，原本他也不知，不然晶晶都會問起。是去歲閑時，清理了一下上麵的汙垢，這才發現。但他沒有想到哈可會這麼關心。
“先生想知道什麼就問吧，能說的我都會說。從心講，我很感激先生，讓我還有命在。”樂行的話更像在自嘲。
“那我先問個題外話，你願意回答的話。”
“先生請說。”
“你的武技是長旅教的？”
“不全是，我初學清風武技，後做參悟，又得水法木法之道。”
“難能可貴，你還如此年輕。長旅身為巨木林下尊者的大弟子，乃是頂尖高手，即便是他傳授你的，我也不意外。”哈可心知樂行沒有說實話，但也不去糾纏這一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