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行閑遊漫逛,不清楚自己在什麼地方,物象跟聖賢島迥異。看著土瘠物貧,應該是一荒蠻之地。
走了一日,盡是山陵水穀,霧氣蒙蒙,讓人展眉不得。
翌日,在山腰處發現一條小徑,七繞八拐,將他引到一個村子。
不大,幾十戶人家,不知何故,所見多是婦孺,一村是,下村亦是。走到哪裏,哪裏就犬吠不止,或許是沒有男人在家的緣故,村民們都不樂見他。
樂行也不想自討沒趣,隻盼著能碰上個人打聽打聽,哪想,來了一大群。
這是一隊騎士,鬥笠蓑衣,年歲不等,有三五十人,跨坐在猛獸身上,顯的威風凜凜。
坐騎是一種叫獯的雜食獸,黑色,無尾,四腿粗壯,長長的鼻子上有一對立角,顯得凶氣煞人。它們是這個世界上的主要乘騎,比馬更常用,屬短程畜,但不耐長途行軍,每日行程頂多三百裏。然勝在能吃苦耐勞,可以三日不食,所以在大陸上仍廣泛使用。
樂行不待細看,慌忙避到一邊,可是這一隊人馬竟在他身邊停了下來。
“爵爺,看來你的領地並非如你說的那般壯丁盡出啊,呶!這不是還有一個。”此人廣頤峰鼻,麵白鳳目,一身緞質緇衣,言行舉止間透著一股威儀。
看清他右胸上的五顆金星勳章,樂行心頭不由一凜——高級教士。
勳章為雨國製度,有五等:一等神宗,二等神使,三等主教,四等教長,五等教士。除神宗外,其餘四等內再分五級,以勳章區別,神使佩地神像,主教日像,教長月像,教士星像,勳章數越多,代表級別越高。同時有文武職之別,文職像綠色,武職像金色,而眼前這個人佩有五星金色勳章,樂行意識到自己正麵對著一名高手。
那爵爺是一個麵黑華服的猥瑣老頭,他瞟了一眼樂行,張嘴便喝道:“你是哪來的乞丐!誰恩準你到這裏討飯的!聖王治下何處不是風調雨順年年豐登。你年級輕輕,不思勤勞,竟乞討為活,自甘墮落到如此地步!你這是在侮辱聖王的賢明,留你這樣的渣滓何用,來啊!馬上把他給我砍了!”
一群士兵翻騎而下,一窩蜂地湧了上來。
樂行剛欲動作,那氣度雍容的教士已抬手阻止,“慢來慢來,爵爺息怒,聖王賢明,對他的子民一向寬大,就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吧。”目光轉向樂行,“你這乞丐可願上陣殺敵,報效國家,來贖你的罪過?”
樂行沒想過會碰上這種事,眼下情勢如果自己說一個“不”字,立馬就有一番廝殺,自己倒不是懼怕他們,隻是自己初來乍到,萬事不熟,若輕啟禍端影響難料。暫當兵也好,順便深入了解一下這裏的兵事,對自己所謀也有幫助,到時自己想走就走誰也留不住。
想通關節,樂行卑聲答道:“謝大人教誨,小子幡然醒悟,我願入伍從軍。”
教士笑道:“很好很好!那你就隨我們走吧。”扭頭向下屬吩咐道,“分他一匹坐騎。”
在眾人的注目下,樂行一躍而上,為免猜疑,他故意搖搖晃晃扭擰了一番才坐安穩。
不想卻得到了教士讚賞:“第一次騎吃肉的猛獯,腿不顫,心也要抖三抖,不錯!有那麼一股子衝勁!”說罷一抖韁繩與那爵爺並駕前趨,樂行隨眾緊緊跟上。
此時天幕已降,眾人在夜色中趕了兩個時辰,來到了一個叫四海城的地方。
夜色昏昏,視野朦朧,樂行大概看了看:很小的一個城市,街上燈光不多,行人更少,見不到雄偉高大的建築,城門左右連城牆都沒有,一斑可窺全豹,這不是一個富裕的地方。
一入城門就有官員來迎,樂行與一幹便裝兵士被帶到了一處兵營,有人給他發了一身衣服,又塞了兩個麵餅一樣的東西,然後把他趕到一座營帳中,自行去了。
看了看自己的安寢之處,一豆燈光下,兩排大通鋪,上麵睡了有近百人,橫扭豎歪什麼姿勢都有,有的人幹脆就躺在過道上,呼聲囈語此起彼伏,有人哭有人叫,很熱鬧的睡眠。
樂行把衣服換上席地而坐,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的遭遇是好,有點不可思議,凡見人便生是非,沒個消停,這回倒不十分狼狽,不然自己都懷疑有天意做祟,以作弄自己為樂。樂行想的失笑,他也怕了,著實再經不起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