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沐非塵成了唐府下人眼中的英雄,被何伯熱情的相邀一起上路。

唐滿月雖然貴為小姐,但她向來尊敬何伯,又考慮到一路上的安危也就默許下來。

這一日,他們錯過打尖的宿頭,不得已隻能在一處破敗的寺廟留宿。

荒蕪的大殿廊下,點了兩處篝火,唐滿月跟竹兒一塊,另一邊就是屬於男人的地盤了。

唐滿月默默啃著手中的饅頭,暗自琢磨著那位沐大少的居心。

他看起來不像壞人,但也不像是正人君子,沒有哪位正人君子老是私下對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拋飛眼挑逗的……熱氣不期然襲上麵頰,她攥緊饅頭,強壓下突如其來的羞赧。

“饅頭不好吃吧,這個給你。”

手中驀地一空,她訝然的抬頭,就看到俊朗迷人的他正毫不避嫌地將她啃了小半的饅頭放入口中,而她的手中則被塞入一塊熟肉,頓時張口結舌發不出聲音。他一邊津津有味地嚼著饅頭,一邊目光炯炯地盯著她的唇,這讓她實在沒勇氣指責他的無禮,她甚至有種荒謬的錯覺。

這男人想含在嘴裏的其實是她的唇……

“謝謝。”最後她艱澀地吐出這兩個字,但她更想做的是,從火堆中抽出一截燃燒的樹枝朝他丟過去,然後大罵他登徒子。

沐非塵心頭大樂,把她怒在心頭卻又強自按捺的反應看在眼底。明明是隻暴躁的小老虎,卻要硬裝作溫馴的小綿羊。

“不客氣。”她有禮,他自然也不能失了禮數。

又是一陣沉默。

竹兒悄悄退開,投奔到另一堆篝火旁。

火舌席卷著木柴發出清脆的“嗶剝”聲,映紅了唐滿月的臉,烤熱了沐非塵的心。

覺得有些悶熱的唐滿月退離火堆遠了一點,抽出絹帕擦拭鬢角的汗漬,然後沮喪的發現身上的兩方絹帕都需要清洗了。

“後院有井水。”

她抬頭瞪了他一眼,轉過頭吩咐,“竹兒,幫我去後麵打些水來。”

“是,小姐。”

然後何伯領著幾個家丁護著竹兒到後院找井去了。

唐滿月氣結當場。

眾人一走,沐非塵立刻老實不客氣地笑出聲。

“笑什麼?”她忍不住咬牙。

他朝後麵看了眼,戲謔地揚眉,“我隻是覺得你的家仆對我很放心呐。”就這麼大剌剌地留他們的小姐跟一個男子單獨處在一起,這讓他覺得不接受這樣的好意都有些失禮。

“你……要做什麼?”眼前一花,發現腰上多了條不屬於自己的手臂,她不禁有些慌亂。

“做件我方才一直想做的事……”話音消失在黏合的唇瓣間。

“嗚……”唐滿月羞惱地推拒著。

兩額相抵,氣息相纏,他笑著輕喃,“果然跟想象中一樣甜美。”從第一天見到她,他就想這麼做了。

唐滿月用力推著他,隻求快點逃離這讓人羞憤的境地。

沐非塵調整好內息,有些戀戀不舍地鬆開她,她馬上跳起來離他遠遠的。

“站那麼遠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他老神在在,笑容猶如青蓮綻放月華一地。

捂著有些紅腫的唇,她雙目噴火地瞪著他,無言地表達著自己的惱怒。

“同行這麼久了,我好像還沒問過你要到哪兒呢?”他一逕輕鬆自在地笑問,似乎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要到哪裏去,關你何事?”

他伸出食指搖了搖,“話不是這麼講,畢竟……”他曖昧地看了眼她的唇才說下去,“相遇即是有緣,更何況你我又一路同行,這緣分已不是一般的淺。”雖然是他刻意製造的。

唐滿月隻覺一股熱氣席卷全身,本來對他理直氣壯的瞪視也變得閃爍起來。這男子即使做起無禮之事,也是一副光風霽月的泰然狀,反倒讓她這苦主莫名的氣虛起來。

“我既然問出口,你又何妨答上一答呢?”他挑眉,再送她一記飛眼。

心頭一亂,她有些惱怒地說:“青陽鎮。”該死,他為何一直要擾亂她的心,麵對他這樣一個豐神俊秀、個性捉摸不定的男人,她要怎麼才能保持心如止水?

“正好同路,看來我跟你果真緣分匪淺啊。”他感歎。

分明就是胡說八道,他擺明就是要跟她,否則也不會追問她的目的地!

“他們怎麼去了這麼久還不回來?難道真要讓你我成其好事嗎?”沐非塵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眼神戲謔而火熱。

唐滿月被他直白的言詞給轟得臉上乍青乍紅。這男子根本糟蹋了老天送他的這副好皮囊、好氣質,活脫脫是個地痞、莽漢。

“閉上你的狗嘴!”她從腳邊撿起一塊石頭朝他丟去。

沐非塵笑著閃過,倏地一個輕移,人已貼近她的身側,濕熱的氣息噴在她敏感的耳後,“跟狗嘴親吻的感覺如何?嗯,滿月。”身為恩人的好處,就是可以輕易知道小姐的芳名。

“沐大少……”唐滿月抓狂了,粉拳亂如雨下,隻恨自己身為柔弱女子,不能將這登徒子捶到重傷不治。

他任她捶打,一點攔阻的意思都沒有,隻是嘴角的弧度在月下顯得有些詭異。反正耗光力氣占便宜的還是他。

最後,唐滿月累得滿頭大汗,又被人狠狠蹂躪了回唇瓣,而她卻連推拒的力道都使不出來,隻能癱在他懷裏任他上下其手。

耳中聽到細微的腳步聲,沐非塵從容鎮定地幫懷中人整好衣裙,將她放回原來的位置,自己也重新坐回原來的位置,就好像他們一直就保持著那樣的距離純潔的對望著。

右手揪著胸口,唐滿月努力讓狂跳的心平複下來,她不敢抬頭,怕紅腫的唇出賣了自己。

兩人之間發展到現在的情形,她始料不及,也讓她恐慌莫名。她與小侯爺的婚約自小訂下,以前縱有不甘卻也能泰然接受,為什麼他要來招惹她呢?

“小姐,那井好深,我們找繩子花了些時間,讓你久等了。”

一個年輕家丁將一桶井水提了過來,竹兒擰濕一方布巾,遞了過來。

唐滿月接過布巾擦拭麵頰,借以讓那沁涼的井水逐散她臉上燙人的熱度,也安撫自己騷動的心。

“將這兩方手帕清洗一下。”她吩咐。

“知道了小姐。”

“我有些困了,先到裏麵歇了。”

“竹兒洗完就進去伺候小姐。”

“嗯。”

唐滿月半掩麵走入大殿,疲憊的倒在幹草堆上,不久懷著滿腹心事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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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日,唐滿月沒有再跟沐非塵說過一個字,不管他如何調戲,還是不予理會。

就連一向仗著自己資深年老的何伯,也不敢再挑戰小姐的脾氣,刻意給兩人製造獨處的機會。

就這樣,一直到青陽鎮,沐非塵都沒能再跟唐滿月獨處。

他們一到青陽鎮外圍,就看到官道旁早有人等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