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原主陳藜縈的這段孽緣,就是她剛來到這大清朝的時候,正好遇上了景仁宮皇後宮裏的賞花宴,混亂中好像有人想推倒孕婦,她就托了一把,她當時隻顧著救人,也不知道自己有了會吸食別人生命力的怨氣,等她弄清楚自己身上的能力以後,已經來不及救原主了。
原主懷著孩子,本身就很消耗她這個母體的營養,然後原主還被院子裏的麝香熏了幾個月,最後又在景仁宮的賞花宴上受到了驚嚇,雖然她手撤得很快,但也有一些怨氣順著就侵入了原主的身體裏,原主能堅持到把孩子生下來,已然是耗費了她所有的生命力。
她還是很愧疚的,因著這愧疚,來清朝的這幾個月,她忙著給原主陳藜縈擋掉後宮各處的算計,都沒有時間跑出去玩兒了,卻不想她還是早產了。
心有戚戚焉,她雖然飄蕩了很多年,也自己噶自己,但若是認真算起來,這自動救人還是第一次呢,哪裏能想得到,她第一次認真救人,反而把人給救沒了呢。
對於原主陳藜縈祈求照顧孩子的願望,她自然也無法就那麼看著啥也不做,至少現在她還做不到無動於衷。
她也不矯情,既然答應了,那就直接成為陳藜縈,這個身份照顧孩子名正言順,也真正是應了原主陳藜縈那句“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拿去”的話了。
正所謂七活八不活,這七個月生下來的孩子雖然身體是弱些,不過隻要好好養著,還是可以養好的嘛,宮裏什麼好東西沒有呢,她隻要看著孩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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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宮。
皇後才剛醒來,剪秋快走幾步來到皇後麵前,“主子,碎玉軒那位昨夜生了。”
皇後起身的動作一頓,隨即恢複正常,“哦?是誰的手筆?”
剪秋扶著皇後起身,“還沒有收到具體的消息,是碎玉軒的白芨前來報喜,說是芳貴人早產了,但母子平安。”
“好,好一個母子平安啊。”皇後坐在床邊不動聲色,“那就多撥幾個人去碎玉軒伺候著吧,可不能虧待了皇嗣。”
“主子放心,奴婢會讓內務府好好挑選幾個妥帖人的。”剪秋在‘好好挑選’這幾個字上加重了音。
皇後這才笑了起來,“合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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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宮。
華妃也知道了這個消息,“是嗎?芳貴人早產了啊?已經有七個月了吧?”
頌芝小心翼翼地覷了一眼華妃,見她麵色還算平靜才接著往下說,“是,芳貴人早產,但母子平安,碎玉軒的康祿海已經去養心殿報過喜了。”
“母子平安…”華妃有些失神地摸了摸肚子,“孩子…孩子…”
頌芝給一旁報信的周寧海使了個眼色,看周寧海躬身出去,才低聲安慰華妃。
“娘娘別著急,孩子會有的,如今不過是緣分還未到罷了。”
華妃沉浸在回憶裏並沒有理會頌芝,她曾經也有過一個孩兒,不知那孩兒可怪她這個額娘沒有平安保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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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宮聽到消息後,反應不一,有人誇兩句芳貴人有成算,有人生氣怨懟,也有人難過,各種心思不足為外人道也。
特別是皇帝下朝以後,親自帶著賞賜前去碎玉軒看望了芳貴人,隨之而來的就是晉芳貴人為芳嬪的冊封旨意。
她們想去碎玉軒偶遇皇上都還沒有來得及,真真是讓人心揪的消息。
其實宮妃有子晉位是常事,碎玉軒就算是再小,芳貴人晉位芳嬪以後,那也是一宮主位的嬪位娘娘了。
不平衡的是儲秀宮裏小產失去孩子的欣常在,“我為皇上生下了皇長女,如今又失去了一個孩子,卻還隻是個常在,我的淑和不能養在身邊,她卻已經是嬪位的主子了,真是讓人不甘心啊。”
啟祥宮裏前不久才生下了一個女兒的曹貴人也很不舒服,“同樣是誕下了皇上的孩子,她是一宮主位的芳嬪,我卻是個封號都沒有的貴人,依附著的華妃也不會允許我爭寵,就因為我生的是個女兒嗎?我不得寵,難道要連累女兒也不得寵嗎?該想想什麼辦法呢。”
她們三人同為漢軍旗,當年又是一起入府潛邸的,如今陳黎縈已是鐵板釘釘的一宮主位了,她們怎麼能甘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