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寶相。一個莫名的圖案擾亂邢桀一顆心,自從白羊峽撿回奇怪靈符,他就像著了魔,拿在手中反複端詳,越看心越亂。一定在什麼地方見過,到底是哪裏?反反複複仔細的想,偏偏就是想不起來。
“霍叔,你幫我看看,我一定是見過的,就是想不起來是在什麼地方?”
臥病養傷的霍爺看了又看:“沒見過……爺,你怎會肯定自己見過呢?”
邢桀眉頭擰成疙瘩:“說不清楚,反正……就是特別眼熟。”
霍爺看來看去,奇怪的圖案怎麼看都眼生的緊。說是圖騰吧,不記得在少昊有這樣的。花不像花,字不像字,倒是這繡花用的絲線……
“爺,你說這是頭發?也未免太漂亮了,看看,紅錦緞的底麵都有些起毛茬發舊了,圖案卻好像才剛繡上去的,鋥光油亮,要說是頭發可算難得一見。你說……誰能長出這麼漂亮的頭發?好像除了那丫頭我就沒見過……”
嗯?等等!主仆二人同是一愣,邢桀搶過靈符仔細端詳。黑如潑墨,亮如絲綢,仔細回憶印象中獨一無二的少女秀發……像!越看越像!
“霍叔,你覺得……會是她嗎?”
看少主眼中頃刻燃起熱火,霍爺有些吃不準:“爺,我是隨口說的……幾根頭發,這怎好定論?”
不管怎樣,總之是有這種可能!邢桀在營帳中來回踱步,回想那個神秘鏢師,能讓他震驚變色的不世奇功從何來?如果……這是他遺落的東西,如果是這其中有什麼關係……想著想著,心跳不自覺的越來越快。神遇!他很清楚唯有神遇才能鑄造人上人!如果他真與少女相關,遇官不得罪、走鏢不插旗,低調避世的姿態,豈非很多事情便有解了?
邢桀捏著靈符的手都因激動在微微發顫:“不管怎樣,必須把這家夥找出來!”
大東家由此下令,調動逆龍商會所有力量,遍訪各地鏢局,尋找一個三十歲左右、隨身佩大劍、武功超群的鏢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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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注定無人熟睡,就在邢桀因幾根發絲激動無眠的時候,龍安城十裏禁苑中,昭帝李隱也是了無睡意。手中一張小小字條,他已經不知翻看了多少遍。
海紅珠未死,供院紅舞就是海紅珠!
字條上的每一個字,都是用刻版印刷的書籍文字剪貼拚成,這樣做顯然是不願被認出筆跡。短短14個字,李隱卻深知這意味著什麼。想當年燕朝王師東平少昊,魔王海羅姆及其獨生愛女海紅珠,死後不見屍,隻拿回兩隻狐狸釘在城頭,說是妖孽現了原形。哼,借王師之力以報私仇,這其中是誰搞的名堂,他自然心如明鏡。
海紅珠未死……紅兒就是海紅珠?但是,她即是龍女,怎麼又成了魔王的女兒?這其中究竟是怎麼回事,李隱想不出所以然。腦筋飛轉,回憶往事曆曆幕幕,少女每當提起邢桀,那刻骨的憎恨瞞不了人。而邢桀呢?供苑紅舞,肯定是他弄來的也毋庸置疑。他明明在意,不惜為其找自己拚命,卻又為何把人賣進青樓?自相矛盾的做法和心境,若說是刻骨仇人之女,倒還有幾分說得通。
李隱心知肚明,這張字條的價值,不在海紅珠是不是龍女,世間隻知供苑紅舞是龍女,卻不知供苑紅舞是海紅珠。最關鍵的一點,就在海紅珠未死!在東海少昊,魔王海羅姆作惡十三年,舉國百姓無不切齒痛恨,做夢都想喝其血食其肉。邢桀在故土樹立威望,最大的資本就是鏟除海羅姆,為少昊百姓結束噩夢。但是啊,如果現在把海紅珠翻出來,說魔王之女根本沒有死,根本是這家夥欺世盜名,貪戀美色竟把魔王的女兒藏起來,背著少昊子民在秘享豔福,那麼,在少昊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李隱想著想著,眼睛裏閃爍寒光,是的,隻要這個秘密抖出來,就等於動搖了邢桀最堅實的根基。隨它是真是假,正所謂無風不起浪,隻要傳出去,少昊注定離心。到那時連故鄉的信賴支持都難保,逆龍刑天又還能猖狂到幾時?
這張字條,等於是給他提供了一條另辟蹊徑的破敵思路,這才叫釜底抽薪,背後插刀死得快!隻不過,對這張字條的來源,他免不了心存疑慮。思忖良久,於深夜傳召暗黑鐵衛掌門人。
“你再仔細回憶回憶,這個送字條的人,真的一丁點端倪都找不到嗎?”
鐵衛總領肯定回答:“臣深知此事幹係重大,已經反反複複查了很多遍,無奈真是一點線索也沒有。上次大舉曝光逆龍商的藏匿窩點,也是一張字條莫名其妙出現在書案上,營盤內外,就沒有一人知道是從何而來。這次也一樣,臣在發現字條的第一時間未敢妄動,直接調來最訓練有素的獵狗,想從字條的氣味追查線索,誰知獵狗一聞竟好像受到致命驚嚇,一個個夾起尾巴全身抖成一團,別說是找人,想讓獵狗恢複正常都耗費了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