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莫要再去招惹他了(1 / 3)

一陣微風宛如輕紗拂過,雲盡在睡夢中感到些許涼意,這讓他無端想起魔界沉宵河裏冰溜溜流淌的河水。

忽然間,處於雲盡想象中的沉宵河水波詭譎,他察覺到了不知何處而來的怒意,正要召喚自己的武器冠欲朝水麵砍去,額頭上卻先挨了一擊。

痛感襲來,雲盡這才大夢初醒。他瞟了眼周圍看好戲的同窗,又看向眼前麵帶慍怒的李夫子,忽然就悟了方才在夢中察覺到的怒意的起源。

就這麼和師者大眼瞪小眼也不是辦法,本就是自己有錯在先,於是雲盡知趣地起身,捧著手朝李夫子鞠了一躬:“方才學生多有冒犯,謝先生指教。”

李夫子捧著課本捋了捋自己的胡須,上下打量著雲盡,不對啊,這小子今天怎麼這般乖巧,思考再三,他才緩緩道:“你知道就好,下次莫要再犯,以後……”

不等李夫子說完,雲盡就搶著回答道:“是,學生這就後麵站著去。”

李夫子:“……”你是隻聽了最後一個字嗎?

原來這才是這臭小子的真實意圖。李夫子這一生也算是教人無數,但像雲盡這樣的朽木,他還是第一會遇到,他無奈歎了口氣:“也罷,隨你去吧,記得安靜些。”

這李夫子拿毛筆扔人是真有一手,管它沾沒沾墨水,扔就對了。雲盡額頭上殘留著墨水,活像哪家硯台成了精,看起來灰頭土臉的。

後麵對雲盡來說要自由得多,他看準李夫子轉身的瞬間,掏出一張手帕胡亂擦去臉上墨跡,看起來總算幹淨了些。

“手帕借我擦擦。”身旁傳來一道聲音。

雲盡被這聲音嚇了一跳,轉過身一看,又嚇了一跳。他不太確定的張嘴:“太……青?是你嗎?”

眼前幾乎全身沾上墨水的人開了腔:“是我。”比起雲盡,現在的長太青更像是硯台成精,唯有眼睛和嘴巴尚未被黑色覆蓋。

“你怎麼也在這?”雲盡呆愣了兩秒而後開口。

“唉,”長太青長歎一口氣,痛心疾首道:“我睡覺也被李夫子抓到了,隻不過他對你可比對我溫柔多了。”

不對吧,李夫子雖然平日嚴厲了些,但從不偏袒他人,這莫不是有什麼誤會?雲盡想。

長太青可算是找到了可以訴苦的人:“你都不知道,我不就打個瞌睡一不小心打到地上去了嗎?李夫子就拿三十支毛筆扔我,還都是沾了墨水的。”

聽到這個數字就肉疼,好歹是自己的好兄弟,雲盡也順其自然的安慰了一下:“三十支毛筆一起扔你?那得多疼啊,你傷著哪了?”

長太青否定道:“不是。”

“哈?不是什麼?”長太青的回答讓雲盡雲裏霧裏。

“李夫子不是三十支毛筆一起扔的我,”長太青心虛的摸了下鼻子,“他是一支一支扔的我。隻不過,他扔第一支的時候我沒有醒,第二支的時候我也沒有醒……一直扔到第三十支。”

看來三十支毛筆是長太青的極限,不是李夫子擱筆台的極限。

雲盡:“……”我好歹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你打瞌睡都打到地上了,不打你打誰?我要是李夫子,就直接拿擱筆台扔你!砸你個頭破血流,看你醒不醒。

最終沉默了半天,雲盡隻吐出一個字:“該。”

“唉怎麼回事你,不安慰也就算了,怎麼還給兄弟的傷口上撒鹽呢?”長太青撇過頭,欲向雲盡發起一場口舌之爭,卻瞧見雲盡朝著某個方向狡黠的笑了。

這不,那正是銀暮所在的位置。

雲階月地的女子一向誇讚銀暮“身有皎潔之光,人顯貴氣之姿”,當然這貴氣也分內露與外顯,銀暮“貴”就貴在他身為仙界太子這一身份,非但平日裏的行事舉止叫人挑不出半點毛病,這穿衣打扮也讓人心生喜悅。

銀幕素來不喜與人爭輝,裝扮便以簡代繁。但即便身著素白色圓領長袍,也能將身旁的弱柳殘竹比下去。銀暮今日所著的白袍可大有玄機,一鳳繞於胸前與左肩,纏有金絲作焰,楓紅染尾,蔓延至腹部的青浪掀起千堆雪,化作祥雲助鳳臨天。最後,玄青色束革帶截下一乘細浪,化作腰間玉佩暖白色的回光。

都怪雲盡,長太青在心裏嘀咕了兩句,害得自己也跟犯了病似得跑去盯銀暮。再一看雲盡這小子不懷好意的賤笑,長太青稍微帶著力氣撞了下雲盡的肩膀:“你可別再打銀暮的歪主意了,難道你忘了昨夜發生的事?再招惹他,我可不和你一起背鍋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