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過了五日,到了不得不回宮的時候,冉煙依依不舍地和王氏告了別,就和玉焉急匆匆趕回了皇宮。
二人剛從夕露殿側門進去,就看見小宮女丹青焦急的麵孔,見到她們回來,幾乎哭了出來。
“怎麼了?”看到丹青眼中的急切,冉煙心中一驚,該不會被發現了吧?
丹青抹了抹眼淚,道:“陳寶林說要見娘娘,墨舞姐姐怎麼也勸不住,如今已經朝娘娘寢宮去了。”
“什麼!”兩人皆是失色,丹青隻覺一陣風拂過,兩位美人便不見了蹤影。
冉煙與玉焉抄了近路,一路小跑,爭取在陳寶林前到達。
剛到寢宮,卻也見兩個女子走到寢宮門前。
其中一個女子便是以前的宮女雙喜,如今的陳寶林,身著一襲牡丹薄水煙逶迤拖地長裙,外罩薄雲沙,梳著淩雲髻,鎏金穿花戲珠步搖和雙鳳紋鎏金銀釵插於青絲間,皓腕上還戴著金鑲玉嵌珠寶手鐲,貴不可言。美豔的妝容更添貴氣嫵媚,身為宮女的卑微與奴氣蕩然無存,與以前判若兩人。
“寶林,娘娘需要靜養,您等她痊愈後再來吧。”墨舞麵含苦笑,不斷地勸說著。
陳寶林瞪了她一眼,俏臉上滿是不可一世,“本宮和貴妃牽掛著娘娘的病情,讓本宮特地來瞧瞧,你這賤婢千方百計阻擾本宮是什麼意思?”看著以前高自己一等的宮女對自己恭恭敬敬的樣子,雙喜心中充滿了成就感。
“奴婢……”墨舞有苦難言,隻見她狠狠推開了門,大步走進了寢宮。
墨舞心道完了,也急忙跟了上去。
寢宮彌漫著濃重苦澀的草藥味,令陳寶林一下子捂住了鼻子。
“咳咳,妹妹怎麼來了?”虛弱的聲音傳來。
陳寶林扭頭一看,隻見一身白色單衣的冉煙正半倚在床頭,臉色蒼白,發絲淩亂,一雙蓄滿了淚水的明眸略帶控訴地看著她。
“姐姐?”陳寶林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然後笑著來到窗前,擔憂地道:“姐姐看起來好生虛弱,將養了那麼多天怎麼還不見好,太醫院那些太醫是幹什麼吃的?”然後一臉不平。
話語剛落,一道清冷卻囂張狂妄的聲音傳來“我們太醫院幹什麼吃不勞陳寶林操心,隻不過皇上不讓閑雜人等來夕露殿,陳寶林可是抗旨?”
隻見一身水紅官服,麵容含煞的宮溯雪走了進來,身邊還跟著玉焉。
宮溯雪輕蔑地看了眼陳寶林,連禮都不行,就毫不客氣地道:“皇上說過在冉婕妤娘娘養病期間誰也不能打擾,陳寶林來夕露殿做什麼,這要是打擾了娘娘養病,陳寶林你可擔待不起。”
陳寶林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壓下滿腔的怒火,擠出笑容說:“是本宮和貴妃很擔心婕妤姐姐,所以替貴妃來探望冉婕妤。”
“貴妃和寶林可真是心係後宮啊,那魯美人病得更厲害,怎不見寶林和貴妃去探望?”宮溯雪問道,字字如刀,令陳寶林無言以對。
“宮大人您也別為難陳寶林了,她也是好心,快為娘娘看病吧。”要是任由宮溯雪說下去,玉焉難保陳寶林不會被說死。
宮溯雪意猶未盡,但看到玉焉警告的眼色也乖乖地到床邊看病把脈了。
玉焉笑著走到雙眼含怒的陳寶林身旁,輕聲道:“宮大人就是這麼心直口快的,寶林也別跟她計較。”
隆寵正盛的陳寶林如何受過這等委屈,隨即便雙眼含淚,委屈的樣子真當是楚楚動人,“本宮隻是擔心姐姐,宮大人也太……”她輕輕地道,心中打定主意要在晚上跟皇上告狀,降罪於這個囂張的女人。
“哎,誰叫宮大人是宮太妃的侄女,又深受太後寵愛。”玉焉狀似無意的一句話驚醒了陳寶林,她怎麼忘了宮溯雪還有這麼個身份,這要是得罪了太後,可真是得不償失了。
陳寶林隻好打落銀牙往口中咽,怨毒的目光看向宮溯雪,心想:總有一日,一定要讓你給我磕頭道歉!
隨後她和善地看向玉焉,說:“皇上總跟我念叨你呢,果然善解人意,溫婉端莊,貴妃娘娘很想見見你。”
什麼,玉焉心中一驚,看著陳寶林眼中的曖昧,有種不好的預感。
“妹妹說什麼?皇上他……看上錦娘了?”冉煙一下子激動起來,忘了在裝病,中氣十足地叫了起來。
陳寶林被這一叫嚇到了,看向冉煙,卻見後者依舊軟軟地倚在床上,虛弱至極的樣子,隻不過一雙眼睛有了異樣的光彩,讓人懷疑剛剛那一叫是否出自她口。
“妹妹也揣測不到聖意,隻覺皇上對錦娘很有好感,或許恩寵將近也不可知啊。”陳寶林故意朝冉煙說道,借機挑撥兩人主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