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焉嚇了一大跳,連忙退開數米遠,在微弱的光下玉焉看清了他的臉,那是一張極其年輕俊秀的臉,約莫十五六的年紀,五官精致,整張臉被灰塵覆蓋,看不清原有的膚色,但一雙流光溢彩的眸子卻在黑暗中熠熠生輝,幾乎蓋過了夜明珠的光芒,他身材極其纖瘦,可以用骨瘦如材來形容,身上穿著一件破舊的暗灰色粗布衣服,可見骨的四肢上竟然鎖著沉重的鐵拷,鐵鏈伸延至房間暗處的牆角
“你是誰?”他是誰?怎麼會被鎖在這裏?玉焉腦中浮現這幾個問題。
可是那個少年隻是笑嘻嘻地傻看著她,嘴裏還含糊不清地道:“嗬嗬,你來給我送飯嗎?今天吃什麼呀?”嬌憨幼嫩的語氣搭配略顯磁性的聲音顯得十分不和諧,也令玉焉明白了。
這個少年,是個癡兒。
玉焉試著靠近他,然後蹲下來溫柔地問:“你是誰啊,怎麼在這兒?”
他好像有些懼怕她,怯怯地看了她幾秒,然後退後了幾步:“你不是鷺鷥姐姐,母後說好孩子不能和陌生人說話的,不然不給吃飯。”
“母後?”玉焉震驚了,皇後不是隻生了兩個公主嗎,哪裏來的兒子?
“你說皇後是你的母後,那你怎麼會在這?”玉焉疑惑地問道,而且還穿得破破爛爛、骨瘦如材,可見日子過得挺悲慘的,要是皇後真的是他的母親,怎麼會把自己的親生兒子囚禁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
少年不停絞著自己的衣衫,低著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母後說柏兒是個傻子,不能出去見父皇,所以……就讓柏兒在這自己玩。”
玉焉聽到他的話,有些疑惑,雖然這個柏兒是個傻子,可是如果他是皇後的親生兒子的話,沒理由不讓他連一個存在於世間的機會也不給他,而且讓過著這種食不果腹的生活,這未免太過狠心了吧。
還有很奇怪的是,柏兒看起來和慈揚應該是同歲,如果這個柏兒才是皇後生的話,那麼慈揚公主就應該是從哪裏抱來的,但據她所知當年沒有和皇後分娩時間相同的嬪妃啊,那麼如果皇後要從別的途徑得到一個孩子也不是難事,可為何不抱一個男孩子,偏偏要抱一個無用的女孩,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嘻嘻,姐姐。”耳邊傳來柏兒綿軟的叫聲。
玉焉回過神,看向柏兒,眯了眯眼,這個柏兒仔細看的確長得有幾分像景昌帝,難道……
“跟我走吧。”玉焉說道,潛意識裏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
柏兒嘟著嘴想了一會,然後搖搖頭:“母後不讓我出去,出去了就不是乖孩子了,要挨打的。”
皇後的教育可真是“深刻”啊,玉焉在心裏咬牙切齒,恨恨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看了眼他手上的鎖鏈。
她可不是開鎖師傅,這鎖該怎麼辦啊。
“小子,你可真麻煩。”要不是他的身份很可疑,她才懶得管他呢。
柏兒聽到她惡狠狠的語氣嚇得瑟縮了一下。然後玉焉深吐一口氣,拿起鎖孔仔細端詳了一陣,然後取下剛剛撬底座的的發簪,上麵有朵用金絲累的花,玉焉將那朵金絲花拆開,弄成一整根金絲。
柏兒對眼前這個奇怪姐姐的行為感到十分好奇,不時用那雙漂亮的眼睛去瞟玉焉,覺得要被發現時又收回了目光,然後又死心不改地去偷看。
玉焉將金絲伸進鎖孔,慢慢攪動幾下。
話說開鎖也是要有技巧的,不是隨便伸進鎖孔亂轉一通就可以打開的,可是玉焉也不知是不是走了狗屎運,竟然隨便一攪就打開了鎖。
就是玉焉自己也是驚詫了,自己就是試一試沒想到那麼靈啊。
“小子,快走。”玉焉解除了他身上的束縛,然後就要拉著他走。
“我為什麼要跟你走啊?”柏兒的腦子顯然還沒轉過來,在他思想中在這裏有吃有喝,幹嘛要走。
玉焉忍著想狂扁他的衝動,笑著說道:“跟姐姐走,姐姐帶你出去吃好吃的。”她笑得和藹可親,朝柏兒“引誘”道,玉焉覺得此時此刻自己一定很像某隻猥瑣的狼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