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看,這二人隻顧著自己聊天兒,就這樣把我晾在了這一邊。”
南山故作委屈地道。
武媚停止了與陳碩真的嘰嘰咕咕,笑著看了南山一眼,開玩笑地道:“呦,你這才到而已,我們隻是把沒說完的事情說完罷了,怎麼就還落了不是了。這小和尚,還真是的!”
“嗬嗬,小和尚,本來嘛,這尼姑和尚的,這樣子一桌子吃飯,要是讓別人看見,成個什麼樣子!看在今日乃除夕的份兒上,我們都不顧及自己的名聲,讓你來加入我們,已經算你有福了知道嗎?還在這裏嘰嘰歪歪的,若是有什麼意見啊,你現在立馬走了便是,我們絕不攔你!”
“哎,哎,別別別,算我怕了你們了還不行嗎?真是,這跟女人鬥,真是討不到什麼好呀,特別還是兩個如此伶牙俐齒的女人。好了,好了,我錯了,我錯了,當我剛才什麼都沒說,沒說,好了吧!”
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見翠兒將菜在桌上擺好,正準備退出去的時候,武媚笑道:“翠兒,這些菜便夠了,不用再弄了。你也過來跟我們一起吃吧。”
“啊?!哦,不了,不了,我怎能與你們一起……”
“翠兒,哪兒有那麼多的講究,讓你來便來吧,快點兒!”
這陳碩真大大咧咧的性格,自是不會拘泥於這些主仆之禮的小節。
“就是,翠兒,你家小姐都讓你坐了,難道你想抗命嗎?”
南山一個現代人,更是不會有什麼等級觀念了。
翠兒躊躇了許久,終是道:“那好吧,還有最後一個湯,我把它端過來。”
這四人圍桌而坐,氣氛融洽而熱鬧。
桌上的菜色雖都是素的,卻是比平常豐富了許多。
坐定之後,武媚神秘地笑道:“小和尚,你今天給大家帶了點什麼好東西啊?還不快快獻出來!”
“哈哈,這個啊,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呢,今日大家一定要盡興啊!”
南山一邊說,一邊便將他方才帶來的壇子打了開來。
一股酒香便飄了出來,沁人心脾。
陳碩真和翠兒都有些發愣,他們現在這身份,如何能喝酒?
武媚看著他們二人的神色,自是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一邊變戲法兒似的拿出了幾個杯子,一一放於眾人麵前兒,一邊笑嘻嘻地道:“哎呀,我說你們哪,不要那麼世故好不好啊!我說,這向佛之人啊,心中有佛,那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別的呢,不用那麼認真嘛,畢竟,我們也不是天天兒都喝酒的是吧!”
說這些話兒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武媚突然想起了濟公和尚,那個喝酒吃肉但卻一心向佛的、濟危助困、神通廣大的和尚。
其實,重實質而輕形式,心中有佛才是真的一心向佛,本也是武媚自己的原則。
陳碩真其實來到這感業寺中,亦不是真的想當什麼尼姑,被武媚如此一說,便默許了。
翠兒嘛,自然是聽自家小姐吩咐了,小姐說是對的,那便是對的囉。
武媚見眾人都沒有什麼意見,便捧起酒壇子,親自為眾人倒酒。
倒到南山麵前兒的時候,他用手微擋了擋,笑道:“你們喝,你們喝啊,你就當我是司機好了。”
武媚聞言,知道南山是怕喝酒誤事。
經過了上次之事,心驚肉跳的南山自是任何時候都不能放鬆警惕的了。
武媚便沒有給他倒,接著往下倒去。
這陳碩真和翠兒都對“司機”這個詞兒十分費解。
翠兒嘛,知道自家小姐經常會說些個她聽不懂的話兒,也便沒有問。
而陳碩真卻大聲道:“‘死雞’?!什麼‘死雞’‘活雞”的啊?難道雞死了就不用喝酒了嗎?我說你個小和尚,這酒是你弄來的,你自己卻不喝,這我可不依!”
武媚和南山聞言都快要笑噴了。
還是武媚強壓下自己的即將噴薄而出的笑意,對陳碩真道:“姐姐,這小和尚是說,我們這些人都喝倒下了,他負責來把我們安置好;另外,也要有個人放哨嘛對吧,萬一有個什麼人來搗亂呢!好了好了,我們幾個女人喝,不管他,來!”
“那好吧,看在妹妹的麵子上,今日便繞了你,哼!”
南山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朝幾人舉起了杯子,道:“我以茶代酒,幹了!”
這幾人喝酒吃菜,都好久沒有這麼盡興了。
酒酣耳熱之際,陳碩真在又喝了一大口酒之後,突然紅著個臉兒,醉醺醺地大著舌頭道:“我說,這還是俗家的日子過得舒爽啊!其實,你們,你們知道我來這感業寺出家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