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兒隻想了一會子便想明白了,定是皇後娘娘也聽說了夫人吃藥的事情,於是便也想辦法派人去尋了一些藥引子送於夫人,以表孝心。
隻是為何會這般少呢?這麼點兒根本就不夠煎一次藥的。嗨,也許宮中實在難尋毒蛇吧,可能好不容易才尋了這麼些吧。畢竟,皇後娘娘也就是一片心意,真正吃個藥哪裏還敢勞動皇後娘娘!
想到這裏,蘋兒茅塞頓開,既是這樣,那麼便好辦了,反正左右都是一樣的,於是她掏出懷中裝蛇血的瓶子,往已經空了的瓶中倒了些許。憑感覺掂了掂,似乎還輕了些,她便又倒了些。仔細蓋好瓶塞,與方才完全一模一樣啊。蘋兒如釋重負地笑了。將瓶子小心地塞回袖中,她將剩下的蛇血全部倒入了藥罐中,還好還好,水還沒熬幹,還來得及,真是上天保佑。
其實人血和蛇血無論是質地還是味道都是有區別的,隻是蘋兒處於慌亂之中,哪裏分得如此清楚。
王夫人回來之後,取了看上去並無二致實際上卻已是瓶是物非的瓶子親自送給了柳大人。
柳大人拿到東西,迫不及待地便交予那位會秘術之人。事關重大,柳大人並沒有透露事情的來龍去脈,隻是囑咐對於取來的兩份血樣進行施法。
深夜,李治在燭光中,埋首於堆得如小山一般的奏折之中,他今日本想去看武媚的,無奈事務實在繁多,應接不暇。
他歎了一口氣,繼續努力工作。
沒有來由地,他的心中突然一陣煩躁,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武媚從他的腦海中清除出去,接著是所有的事務。他努力地想抓住點什麼,可是他無力抗拒那股力量。
更加詭異的是,他心中突然對那種“嘶嘶”的聲音和那種滑膩的帶裝物有著強烈的渴望和向往。
剛開始他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當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的時候,他終於明白了,他是所渴望與向往的竟然是“蛇”。他背上陡然升起一股寒意,無論在哪個世界,他都十分厭惡這種東西。不過很快,這種厭惡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剩下的隻有越來越強烈的愛戀,對“蛇”!
李治不受控製地向屋外走去,夢遊一般。小雙子看著皇上似乎有些不對,忙輕聲喚道:“皇上,皇上,你怎麼了?”
李治聞言驚醒了過來,他甩了甩腦袋,道:“哦,沒事,朕,朕出去走走。”
”哦,奴才陪著您吧。”
小雙子跟著李治便來到了禦花園,本以為皇上是在屋裏悶了,出來透透氣,怎知道李治一出來便一頭紮進了草叢裏。
小雙子大駭,皇上這是做什麼?!
他趕忙跟了上去,發現皇上正在草叢裏細細搜尋,仿佛在找什麼東西。
草叢裏有著奇怪的聲響離他們越來越近,李治臉上露出了癡迷的笑容,拔腿便向聲音處深一腳淺一腳地跑了過去。
“啊......”
跑到近處,小雙子陡然看見草叢中的東西,嚇得連聲大叫。
李治卻似乎渾然不覺,竟伸出手要去抓那條昂著頭,正“嘶嘶”吐著信子的毒蛇。
“皇上,不要啊......”
小雙子想要阻攔,卻是已經來不及,急得汗都出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條恐怖的蛇竟然攔腰斷成了兩截兒。
李治一驚,接著便呆呆地望著地上的蛇發愣,一動也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人影一晃,得福出現在皇上麵前,他一現身便立刻跪下道:“奴才護駕來遲,望皇上恕罪。”
原來得福一直在暗中保護這皇上,否則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
李治充耳不聞,仍然定定地看著地下毒蛇的屍體。
“皇上,皇上......”
得福連喊了幾聲,李治才似乎醒過神兒來,喃喃地道:“哦,得福,你起來吧,起來。”
小雙子差一點便嚇傻了,此時也醒過神兒來,他趕忙上前一把扶住李治,道:“皇上累了,奴才扶您回宮休息吧。”
李治並未置可否,呆呆地像個木偶人一般任憑擺布。
得福奇怪地看著李治,對小雙子道:“皇上看著很不對勁兒呀,公公請好生照顧皇上,我去找武昭儀,告辭。”
說著,人影一閃便不見了。
小雙子跟隨李治多年,自然不是第一次見得福如此的本事,也是見怪不怪。反而,皇上今日如此反常的表現更加讓他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