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說說笑笑,朝城內走去。何可綱做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道:“哥哥,先解決一下我兄弟二人的肚子問題吧,跟韃子打了半天,沒有累死,也快餓死了!”
郭廣啞然失笑道:“一見麵就要敲哥哥的竹杠了?好在我與此地福滿樓的老板比較熟,我等就去他那飽餐一頓,權當給二位兄弟接風!“
何可綱大笑道:“接風洗塵要有酒的!今天兄弟我高興,定要不醉不歸!”
郭廣正色道:“喝酒不急在這一時半會,不要耽誤了大事,吃過飯你就得隨我回寧遠見袁大人。”
頓了一頓,又向劉思遠道:“劉賢弟,我看你也是我輩中人,雖年紀尚幼,但古人曾雲:有誌不在年高!可有意投身軍旅,報效國家?”
劉思遠心頭一熱,本待答應,可轉念一想,自己出來是找師傅的,師傅尚未找著,況且投軍如此大的事情,無論如何也得先與娘親商量一下。想到自己的娘親,心頭一陣悵然,自己不告而別,出來這麼多天了,不知道娘親是不是急壞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
郭廣見他沉默不語,隻道他不樂意,也不強求,微微一笑道:“劉賢弟,我們先去吃飯吧。”
劉思遠心不在焉,嘴裏“哦”了一聲,仍是眉頭緊皺,心事重重。
郭何二人見狀,也不便多問,領著他徑直望福滿樓走去。
福滿樓隻是一間小酒鋪而已,掌櫃的臨時在上麵加蓋了一層,算是招待上等客人的雅座。在這兵荒馬亂的年月,誰都不知將來的命運是什麼樣,說不定哪一天,後金騎兵殺進城來,一把火將這裏焚為平地。
郭廣果然與這裏的掌櫃極熟,小淩河城就這一間酒樓,生意自然火暴之極,郭廣憑著他的關係,居然很容易的在樓上搞掂了一處雅座。
待三人坐定,小二熱情而熟練的擺放好三副碗筷,彎腰向郭廣恭敬地詢問道:“郭爺,要點什麼?”
郭廣道:“有什麼好的盡管上,另外再來三斤好酒,再幫我準備點熟牛肉、饅頭,幫我收拾好,帶在路上吃的。”
小二滿臉堆笑答應著,下去準備去了。
郭廣瞪了何可綱一眼,道:“今日劉賢弟在此,為了慶祝我等三兄弟在此相聚,也為了慶祝你兄弟二人義結金蘭,就讓你喝點酒,但隻有三斤,多了沒有!”
何可綱一笑,並未做聲。
郭廣續道:“此地人多眼雜,並非談話之所,我三人可要小心謹慎些,聽說金人派了不少奸細混入城內,一些要緊的話莫要讓他們聽了去!”說到最後兩句,聲音已是低了不少。
劉思遠點頭道:“郭大哥所言極是,我昨夜就因跟蹤金人奸細,不慎遇伏,才遇上何大哥。”
郭廣吃了一驚,皺眉問道:“卻是在何處見到那奸細?”
劉思遠於是將來龍去脈源源本本向二人合盤脫出。待說到何可綱現身,挑明多爾袞的身份時,郭廣訝然道:“多爾袞乃是皇太極的幼弟,想不到這次也會隨軍西征!那他的同母兄弟阿濟格、多鐸想必也來了。”
最後聽到二人合力突破五百騎兵包圍,並劈死覺多拜山那節,郭廣向劉思遠投去驚訝、讚歎的目光,撫掌哈哈大笑,令得周圍客人紛紛為之側目。
郭廣複又壓低聲音說道:“看來,袁大人對敵人所做的推測判斷並沒有錯,皇太極雖在朝鮮打了勝仗,卻無法眼睜睜看著我軍在他的家門口築城屯田。是以不待軍隊休整完畢,要在我軍尚未修建好防線之前進攻我們,嘿!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沉吟片刻,突又歎道:“如此,右屯衛、大淩河危矣!”
此時,酒菜均已送上,郭廣低頭喝酒,神色間甚是憂慮。
何可綱向劉思遠解釋道:“眼下城工未竣,難以禦敵,郭大哥是在為此擔心!”
又問郭廣道:“袁大人知道韃子已過了遼河嗎?”
郭廣道:“袁大人已得到消息,命滿桂將軍移駐前屯,孫祖壽將軍移駐山海關,黑雲龍將軍移駐一片石。並對錦州防務做了重點安排:以左輔將軍為左翼,以朱梅將軍為右翼,趙率教將軍居中調度,賈勝將軍另領一支騎兵東西策應。其他相關事宜,也都做了相應安排……”
正說著,突聽樓梯震天價響,一胖大和尚提著一碗口粗的禪杖走上樓來。
何可綱看見這和尚,頓時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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