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犯嘀咕,嘴上兀自大聲嚷道:“不錯,我就是不嗔,你找我有什麼事?”
劉延平風度奇佳,不卑不亢道:“大師所抓之人與我甚有淵源,您覺得我能讓您把他帶走麼?”
不嗔不耐煩道:“你與他有沒有淵源我沒興趣知道,隻是今天這人我非帶走不可!你若想動手,咱也不懼怕於你!”說罷大踏步下樓,絲毫不把劉延平放在眼裏。
劉延平也不動怒,仍是一副瀟灑自得的樣子,笑道:“在這裏大師隻需要對付我一個,出門去恐怕要對付的不隻我一個人了。”
不嗔生平最受不得激將,見劉延平如此說,他越發望外走去,至於對付幾個人,他根本不在乎。
劉延平並不阻攔,側身讓開,含笑送他離去。
郭廣素聞劉延平頗有俠名,以為有他在此,好歹也可擋上一擋。誰料他隻動嘴皮子,見不嗔挾持劉思遠出得店門,卻沒絲毫要阻攔的意思。
心裏著急上火,額頭上汗水涔涔。他平日為人老成持重,無奈今日之事太過荒唐,令得他方寸大亂,不知如何是好。
劉延平對他微微一笑,寬慰他道:“仁兄放心,我自會救了思遠兄弟回來。”說罷,閃身出了店門,眨眼不見。
不嗔挾著劉思遠往城外大步疾行,突見對麵一輛無人駕駛的馬車緩緩行來,車篷用黑色的布圍起,光天化日之下,感覺說不出的詭異。
不嗔冷笑一聲,騰空而起,他腰間挾著一人,飛簷走壁,穿房越瓦卻毫不費力。一盞茶光景,已到了城郊外,他將劉思遠抗在肩上,施展輕功,幾個縱躍,已無蹤跡。
斜陽西下,映射著一副奇異的景象,荒間小道上,一胖大僧人肩抗著一少年,迎著血也似紅的夕陽,疾步如飛。關外草衰,漠漠荒原,遙接天際。不嗔隻顧趕路,錯過了宿頭,天將垂暮,尚未見炊煙。野風刮地,荒野無人,正在心裏嘀咕之際,忽聽到背後蹄聲得得,驟然兩騎飛馳而來,將近身旁之際,忽地又蹄聲一緩,不見馳過。不嗔暗中警戒,回頭望去,隻見兩匹馬上,是兩個三十來歲的喇嘛,都生得魁梧奇偉,腰間隱隱現出刀鞘,心道紅教的喇嘛來此做甚?正自胡思亂想,驀地一股寒風凜然掠過,兩騎已搶到前麵,兩個喇嘛還回頭看了看,黝黑的麵孔微現驚訝之色,但旋即又騎馬奔馳,漸漸在原野上隻剩下兩個黑點,沒入關外野風卷起的黃沙之中去了。
不嗔又繼續趕了三十裏路,還是不見人跡,這時天色已暮,在暮藹蒼茫中,關外的荒原特別的荒涼,一天未進水米,又趕了大半天路,肚子餓的有點發慌,心中懊惱錯過了宿頭,不知如何度過這一晚。忽然看見不遠處,有一座樹木稀疏的小山,在山畔有著一間古寺般的建築。他精神一振,急行而至寺門前,待得看清,心裏不由得大為失望。那寺廟不知哪個朝代建造的,已是破落不堪,寺頂坍塌了大半,難以容身。